&ldo;他们拿我开玩笑。&rdo;
&ldo;那几个营长,&rdo;周澜思忖着,拎着酒瓶,缓缓晃悠着,仿佛那是个高脚杯,行军途中,没那个条件,不过周澜还是周澜,他说:&ldo;老的老,辣的辣,他们能服你,说明你有你的本事。&rdo;
听了这话,贺驷一时品不透褒贬,明面上是夸他有本事,但是不是也有说他不本分的意思呢?
他老老实实的站在方寸之间,任由周澜以他为圆点慢慢踱步,好像一圈圈的研磨他似的。
&ldo;马营长他们是看团长的面子,我是狐假虎威,他们对我客气,那是团长你庇护我。&rdo;贺驷觉得应该平稳第一,这么说最安全妥帖。
&ldo;你是我身边的人,他们敬你是应该的。&rdo;周澜做了总结。
这句话,在贺驷的耳中四舍五入,最核心的几个字他心领神会了‐‐你是我的人。
他心里一暖。
周澜一直用他,不过给他的官职不大,只是个区区班长,但亲口承认他是嫡系,这意义非凡。
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或者说爱憎过于分明的人,&ldo;他的人&rdo;那国的边境线,是一道分水岭,跨过这条线,就是天差地别的另一番天地,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无论是闯了祸,还是做错了事,是有豁免权的。
这么多年的暗中观察,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尝试,这种猜测判断,他有信心是不会错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当晚,他验证了关于豁免权的猜想。
传达了团长的命令,各守各岗,三营五营可以喝酒,每人记量,其他营的这次没份,但等进了赤峰有大奖励。
在老赵和老马那边,贺驷赚足了面子,当然喝得了头杯酒,二两的杯子,一片&ldo;四哥&rdo;的哄闹声中,他连干了三杯,大块的肉撕了啃上几口,他就没心思停留了。
再回周澜那边时,周团长已经洗漱完毕,一瓶酒见底,正是浑身舒坦的时候。
见到他去而复返,稍有意外,周澜问:&ldo;有事?&rdo;
&ldo;团长,&rdo;贺驷还是一本正经的,从大衣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了,递到对方面前,&ldo;尝尝,刚烤出来的。&rdo;
油汪汪、喷喷香的鸡腿,贺驷上前一步,补充说:&ldo;我吃过了,留的最好的给你,马营长说整只给你带来,我说心意到了就行,团长肯定希望给兄弟们多吃点。&rdo;
周澜披着一件外衣,正打算就寝,听他说完就笑了:&ldo;大晚上,我吃不下,你吃吧。&rdo;说完蹬了鞋,抬腿上炕。
贺驷好似没听到他的拒绝,执意跟上去:&ldo;你尝尝。&rdo;
周澜扭头的功夫,贺驷已经撕下一块,不轻不重的塞进他嘴里。
叼着一条鸡肉,周澜愣了一下,只见对方自自然然的问:&ldo;是不是挺香?&rdo;
迟疑了一下,周澜还是把肉卷进嘴里,有些食不甘味的说:&ldo;还行。&rdo;
防止对方再突袭喂上一口,他下意识的往炕里坐了进去,和对方保持了距离。
贺驷见对方吃了,还很心满意足的笑笑,仿佛对自己的推荐非常自豪。
端起茶水杯子,他凑了过来,杯口凑到周澜嘴边,漱漱口,他说,大冷天的就别下地再刷牙了。
这话听着有理,但是周澜并不想就着贺驷的手喝水,自己又不是残废,他伸出手,看着贺驷的眼睛,确定对方是不是有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