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112章（第1页）

过了一会儿，他苏醒过来。刹那间，他知道了自己的肉体在什么地方：坐在离标志着穴地北方界限的悬崖一公里远的地方。他现在知道了那个穴地：迦科鲁图……也叫作芳达克。但是它和走私贩们鼓吹的神话、传说和谣言中的样子相差得太远。

一个年轻女人坐在他对面的垫子上，一盏明亮的球形灯钉在她的左袖上，灯飘浮在她的脑袋附近。

莱托的目光从球形灯上移开，看到了星星。他知道这个女人，她是以前在他的幻象中出现过的那个人，烘咖啡的女人。她是纳穆瑞的侄女，也像纳穆瑞那样随时准备抽刀杀死他。她膝盖上现在就放着一把刀。在灰色的蒸馏服外，她套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绿色长袍。萨巴赫是她的名字。纳穆瑞对她有自己的安排。

萨巴赫从他眼中看出他已清醒过来，道：&ldo;快到黎明了。你在这儿待了一个晚上。&rdo;

&ldo;加上一整个白天。&rdo;他说道，&ldo;你烘得一手好咖啡。&rdo;

他的话令她疑惑，但她没有在意。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苛刻的训练和明确的指示造就了她现在的行为。

&ldo;现在是暗杀的时间，&rdo;莱托说道，&ldo;但是你的刀不再有用。&rdo;他朝她膝盖上的啸刃刀看了一眼。

&ldo;这要看纳穆瑞怎么说了。&rdo;她说道。

不是哈莱克。她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ldo;夏胡露是了不起的清洁工，能消除任何不需要的痕迹。&rdo;莱托说道，&ldo;我就曾经这么利用过它。&rdo;

她轻轻地将手放在刀把上。

&ldo;我们坐在什么地方、我们的坐姿……这些细节能揭示多少事情啊。&rdo;他说道，&ldo;你坐在垫子上，而我坐在沙地上。&rdo;

她的手握紧了刀把。

莱托打了个哈欠，张大嘴巴使他的下巴隐隐作痛。&ldo;我看到了一个幻象，里面有你。&rdo;他说道。

她的肩膀微微放松了。

&ldo;我们对阿拉吉斯的了解太片面了，&rdo;他说道，&ldo;因为我们一直只是野蛮人。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有股惯性。现在，我们必须撤回我们的某些做法，必须缩小我们改变的范围，保证环境的平衡。&rdo;

萨巴赫疑惑地皱起眉头。

&ldo;我的幻象告诉我，&rdo;他说道，&ldo;除非我们能让沙丘的生命重新开始舞蹈，沙漠深处的龙将不复存在。&rdo;

他使用了古老的弗瑞曼名字来称呼沙虫，她一开始没能听懂，随后才说：&ldo;沙虫?&rdo;

&ldo;我们在黑暗中。&rdo;他说道，&ldo;没有香料，帝国将四分五裂。宇航公会也无法飞行。各个世界将渐渐地相互忘却，变得自我封闭。空间将成为障碍，因为宇航公会的领航员失去了领航能力。我们将被困在沙丘，不知道外面和里面都有些什么。&rdo;

&ldo;你说的话真奇怪，&rdo;她说道，&ldo;你怎么能在你的幻象中看到我呢?&rdo;

利用弗瑞曼人的迷信!他想，随后说道：&ldo;我就像有生命的象形文字，写下一切未来必将发生的变化。如果我不写，你就会遭遇人类绝不应该经历的痛苦。&rdo;

&ldo;你会写些什么字?&rdo;她问，但她的手仍然握在刀把上。

莱托将头转向迦科鲁图的悬崖，看到了二号月亮的月光。就要到黎明时分了，月亮正渐渐坠入崖后。远远传来一只沙漠野兔临死前发出的惨叫。他看到萨巴赫在发抖。远处传来了翅膀扇动的声音，是猛禽，属于夜晚的生物。它们从他头顶飞过，飞往悬崖上的窝。他能看到它们的眼睛，闪闪发光。

&ldo;我的心已经发生了变化，它在指引我。我必须听从它的指引。&rdo;莱托说道，&ldo;你认为我只是个小孩，萨巴赫，但是……&rdo;

&ldo;他们警告过我，要我当心你。&rdo;萨巴赫说道，肩膀绷得紧紧的。她就要动手了。

他听出了她话中的恐惧，说道：&ldo;不要害怕我，萨巴赫。你比我这具肉体多活了八年。由此，我尊敬你。但我还拥有其他生命经历过的数不清的年月，比你知道的要长得多。不要把我看成个孩子。我看到了很多未来，在其中的一个，我们坠入了爱河，你和我，萨巴赫。&rdo;

&ldo;什么……不会……&rdo;她糊涂了，声音越来越低。

&ldo;慢慢想吧。&rdo;他说道，&ldo;现在，帮我回到穴地，因为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旅途让我感到身心疲惫。必须让纳穆瑞知道我刚才都去了什么地方。&rdo;

他看到她在犹豫，于是说道：&ldo;我难道不是穴地的朋友吗?纳穆瑞必须知道我看到的东西。为了防止我们的宇宙退化，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rdo;

&ldo;我不相信你说的……有关沙虫的话。&rdo;她说道。

&ldo;也不相信我们之间的相爱?&rdo;

她摇了摇头。但是他能看到这个想法如同风中的羽毛般在她的思绪中飘来飘去，对她既有吸引力，又使她不快。与权力结合当然有其吸引力，可她叔叔已经给她下过命令。但话又说回来，某一天，这个穆哈迪的儿子可能会统治沙丘和整个宇宙。她做为个栖身岩洞的底层弗瑞曼人，竟然能有这样的机会。与莱托的结合会使她变得家喻户晓，成为谣言和臆断的对象。当然，她也能拥有大量的财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