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人们莫不为这充满异国情调的气氛感到兴奋,按相机快门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依据水田的记忆,这个晚上显得最为兴高采烈的是菊本和高田这两个人,而连第3天起变得沮丧的谷口这个时候都相当有说有笑的。
一行人坐的是靠近舷侧的餐桌,而就餐的座位却任人挑选。年纪最大的藤本在自然的情形之下坐到上座,而安藤导游和翻译人员吃的是不同的菜式。
藤本的右侧座位上坐的是日出子夫人,而左侧则为高田。现在仔细回想,水田坐的位置恰在藤本的正对面……。
(我不相信这是个替身……)
水田继续他的自问自答。
因为森崎调查官的密命在身,所以抵达香港后,他对团员们的监视是不敢有所怠慢的。
为要攻破虚假的不在现场证明,以替身说法来剖析当然是最安易的方法,可是依据水田的经验,以同样的假设来适用藤本的情形,这未免太牵强了。
越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水田越觉得自己的假设完全不对。虽然这个晚上水田在餐桌上并没有和藤本谈过半句话,可是,世上哪有这么相似的人存在的可能呢?
&ldo;这个明虾真好吃‐‐&rdo;
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用在日本难得一见的又粗又长的象牙筷子夹起&ldo;白烩中虾&rdo;吃得津津有味的这个人‐‐这和昨天在马尼拉的饭店餐厅猛吃着自助餐的人,怎么会不同呢?
而且,替身说法最大的弱点是,非将日出子夫人设定为共犯不可。
由志磨代事件不难窥知,日出子夫人不但不是个会助纣为虐的人,甚至连谎话都不大会说。
胆敢制造虚假的不在现场证明,为实行杀人工于心计的藤本,断没有依靠这般跪弱的日出子夫人的道理。
被雇佣的替身,露脸的时间不是短短的一个小时,而是经常在近10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实现性应该非常薄弱。如果日出子是个出众的奸智女人,事情或许另当副论。以整个情形看来,这个设定或许只是想象中的可能性而已。
藤本既然没有潜回日本的可能,那么,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方法杀害才子的呢?水田接着想到的是在犯案时间上是否有错觉‐‐也就是说,凶犯有没有施过诡计企图在时间因素上瞒过办案人员耳目的事实?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事情可以由不同的两点进行推测。水田原本就喜欢这一类逻辑式解谜,于是他取出另外一张纸,在上面用铅笔画了一条长线。假定这一条线为藤本的旅行时间,那么,实际上的杀人不是没有可能在这条线的前后时间里实行‐‐水田开始做了这样的忖度。
第一点是11月23日12:15分以前的时间。而第二点是11月29日22:15分以后的时间。
这个时间,藤本人在日本,所以下手杀害才子也不足为奇。事实上,有关才子遇害时间的推定,由于发现的遗体只有一小部分而巳,解剖的结果不甚正确,优先的是状况判断。严格说来,确实的犯案时间,连负责侦查工作的刑事部人员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关于这一点,兵库县警局的津山副警部以及此间警局的近藤刑事主任都没有加予否认。
如此一来,命案发生时间在11月23日13:15分以前‐‐这样的推定并不是不可能成立。
藤本叫才子出来,这应该是容易的事情。将才子在某处杀害后,进行分尸。分尸后的一小部分包装妥当后,投入阪神化学工业公司的仓库中‐‐
将纸包投弃的,当然不是藤本本身所为吧?这件事情可以委托别人去做。投弃的时间,选择的是26日下午,好让藤本不在现场的证明能够成立。
这名共犯纵然没有直接参与命案,后来也应该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事情才对。
藤本当时很有可能以这样的话指示过这名共犯‐‐
&ldo;这个纸包里的东西不想让人知道,请你偷偷抛进‐家公司的仓库里去‐‐&rdo;
藤本对这种贵重品仓库的启扉时间以及空气门等设施当然了如指掌,所以,发出这样的指令应该也易若反掌才对。
共犯在这个时候可能不知道纸包里是什么,可是,后来应该已经知道。因为电视、报纸、电台部相当渲染地报道了这则新闻。
然而,共犯至今保持着缄默‐‐由这一点可以臆测到这‐个人可能曾经受过藤本的恩泽,因此不便告密。或者是本身有见不得天日的恶迹,怕与司法人员有接触。
(这一点,有刑事部人员的协力,应该很快查得出来才对。)
这一方面似乎可以不必去顾虑它。
至于为何分尸这个理由,可以推测的两点是:为了易于抛弃仓库中以及分批邮寄到自己的家里,藉以扰乱警方在侦查工作上的判断。这些应该都是藤本计划当中的部分目的。分尸对凶犯来说是格外的负担,而且冒险性又特别大,要不是有这等明显的目的,一般不敢贸然以试才对。
看到日出子夫人掉眼泪,水田这才知道藤本确实冒这么大的险,将才子的手脚切断的了。
藤本的确曾经有过将才子当做志磨代扶养的念头。结果,这个念头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破碎了。主要原因是才子一点也不像志磨代,既现实而又厉害。藤本对这样的才子感到失望。这当中,他曾经也想提拔她,所以让她在投弃氰酸废液这件工作上担任过一些任务。后来,才子很有可能以此为要胁,要求过相当的代t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