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启示文学&ot;并非是文学的一种,而是在《圣经》的有关文本之中,主要通过种种异象的出现,来着重传达上帝对于人类未来命运,特别是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以促使信徒坚守信仰,等待上帝的拯救与审判。所以,启示文学是借助文学性的象征或隐喻手段来显示上帝旨意的,具有宗教启示性的未来预言,要言之,启示文学就是特指宗教预言。虽然《圣经》里的启示文学因素散见于众多典籍的文本之中,但是,集中体现启示文学特征,并具有代表性的典籍,分别是《圣经&iddot;旧约》中的《但以理书》,与《圣经&iddot;新约》中的《启示录》。
从公元前2世纪成书的《但以理书》,到公元1世纪据说由约翰写成的《启示录》,在将近3个世纪之中,逐渐形成了《圣经》中特有的启示文学传统,出现了众多的各种文本,并且以异象来作为其特有的标记,为进行对于这一传统的追寻提供了路标。如果这一追寻从对《诸世纪》与《神曲》的文本溯源来逆向展开,就可以看到陆续出现了不少的异象,而且越是时间推前,文本之中的种种异象就越来越多,在《圣经&iddot;新约》的《启示录》里面达到了颠峰。
《启示录》之中的异象空前绝后而又集大成式地出现,是与《圣经&iddot;旧约》,主要是与《但以理书》的影响分不开的,特别是与以怪兽形象出现的异象直接联系着:&ot;但以理说:&39;我夜里看见异象,看见天的四风陡起,刮在大海之上,有四个大兽从海中上来,形状各有不同,头一个像狮子,有鹰的翅膀;又有一兽如熊,口齿内衔着三根肋骨;又有一兽如豹,背上有鸟的四个翅膀;见第四兽甚是可怕,有大铁牙,头上有十角&39;&ot;,然后,又明白了&ot;这四个大兽就是四王将要在世上兴起&ot;的征兆。同时,&ot;我观看,见有宝座设立,上头坐着亘古常在者,宝座乃火焰,其轮乃烈火&ot;,又被告知&ot;有一个像人子的&ot;将拥有永远的权柄与国度,而&ot;审判者必坐着行审判&ot;,并把&ot;天下诸国的大权,必赐给至高者的圣民&ot;。这实际上是关于千禧年预言的雏形。
&ot;这些事是我约翰所听见所看见的,我向一切听见这书上预言的作见证&ot;,因而《但以理书》之中的异象在《启录》里面由约翰改写:
我观看,见天上的门开了,见有一个宝座安置在天上,又有一位坐在宝座上,又有七盏火灯在宝座前点着,这七灯就是神的七灵。宝座前好像一个玻璃海如同水晶,宝座中,和宝座周围有四个活物,前后遍体都满了眼睛,第一个活物像狮子,第二个活物像牛犊,第三个脸面像人,第四个像飞鹰,四个活物各有六个翅膀。
随后又出现了七印、七号角、七异兆、七碗等四组异象,这就充分地表明了&ot;7&ot;的神圣性功能,它更是基督耶稣即将出场的预兆。
我观看,见天开了,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称为诚信真实,他审判争战都按着公义。他穿了溅了血的衣服,他的名称为神之道。
这骑白马的显然就是基督耶稣,他率领天使与魔鬼战斗,一千年以后才取得了胜利,于是:
我又看见一位天使从天降下,手里拿着无底坑的钥匙,和一条大链子,他捉住魔鬼,也叫撒旦,把他捆绑一千年,扔在无底坑里,将无底坑关闭,用印封上使他不得再迷惑列国,等到那一千年完了,以后必须暂时释放他。我又看见那些因为给耶稣作见证,并为神之道被斩者的灵魂,和那没有拜过兽与兽像,也没有在额上和手上受过它印记之人的灵魂,他们都复活了,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
这两个拯救世界的一千年,也就被称为千禧年。至此,从《但以理书》到《启示录》,千禧年预言才算是大功告成。
这一关于基督耶稣与虔诚信徒灵魂复活而成的圣徒,由单独到共同拯救世界的过程将长达两千年的预言,不仅表明了基督教兴起之初传教的艰苦历程对于这一预言的直接影响,而且也表现出基督教兴起之后信徒的坚守信仰对于这一预言的积极影响,基督教正是在这种直接而积极的影响之中,才迅速地成为世界宗教。出于假想的千禧年预言以朝向未来而呈现出的时空延续,不仅给出了启示文学的述说模式,而且提供了启示文学的异象体系,从而在文本的阐释与演绎的过程中,形成了启示文学传统,直接影响着宗教预言与间接影响着世俗预言对于未来世界进行假想性的言说。
《启示录》之中出现的千禧年预言,虽然预告了世界末日来临将举行的最后审判:
我又看见一个白色的大宝座,与坐在上面的,从他面前天地都逃避,再无可见之处了。我又看见死了的人,无论大小,都站在宝座前,案卷展开了,并且另有一卷展开,就是生命册,死了的人都凭着这些案卷所记载的,照他们所行的受审判。
但是,最后审判宣告的只是魔鬼与恶人的末日到来,而一切在&ot;生命册&ot;上有记载的人将进入永生的&ot;新天新地&ot;:
坐宝座的说:&ot;看哪!我将一切都更新了。我要将生命泉的水白白赐给那口渴的人喝,我要作他的神,他要作我的儿子;唯有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的,他们的分就在这烧着硫磺的大湖里,这是第二次死。&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