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我没有轻看的意思,只是……&rdo;
&ldo;说不来可能你不信,这里也是个玩命的活。我们搏命,上头只当这活清闲,就算弟兄被马踢伤了弄残了,兵部也只会拿出几个小钱,轻易打发掉。&rdo;
李延没想到这么一句,会引起监丞如此大的不满,他只好虚应着干笑了几声,埋下头继续扫入库的小册。
看到后面,他的心一动,倏地抬头盯住马监丞:&ldo;监丞大人,李某不研究种马食用媚糙春药量度,只是听兵部骏马监处人说过,母马如今才发发情,而你大冬天就高价购入野茴香,是不是过早了点?&rdo;
马监丞当时就顿住,脸色阴晴不定:&ldo;那是因为……&rdo;
&ldo;那是因为他们有猫腻!&rdo;抢话那主稳稳站立库门,逆着光,努力摆出个引人注目的亮指姿态。
李延听后,机警地向门口退去。
&ldo;你是谁?&rdo;马监丞眼里射出两道浑浊的冷光。
&ldo;大理寺少卿阮宝玉。&rdo;
仓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仓外面照明用的火把支支燃燃,肉眼就能瞧见一只只小虫扇着翅膀,飞扑过去。
&ldo;呵呵,我这里吹的是什么香风,能把大理寺两位少卿都引来?&rdo;
&ldo;这位别岔开话题啊,&rdo;宝公子保持潇洒风姿,一步步走来,&ldo;告诉在下是不是这里有猫腻?&rdo;
马监丞牛眼瞪得奇大,还没发作,就见阮宝玉过来,乐呵呵地夺了薄本,啧啧低问道,&ldo;大人,寒冬进货,一定压了不少价吧?&rdo;
隔了好一会,牛脸的马大人才缓和下情绪,与阮宝玉相视一笑,竖起拇指:&ldo;果然是大理寺来的人,厉害厉害!&rdo;
&ldo;哪里哪里。&rdo;
马监丞人长得牛,心却挺细,凑近宝公子,神秘地央求:&ldo;不过大人,这事也算是本牧场私下小动作,只为了换点酒水钱。&rdo;
&ldo;牛大哥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和李大人至多……也是今夜到这里来,多讨杯酒喝而已。&rdo;
&ldo;好说好说。不过,在下姓马……&rdo;
他们商讨热烈,一边的李延再次受到无视,等他反应过来,宝公子已经拿了一包贿银,拉他一块向外走去。
&ldo;阮宝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我要和你断交!&rdo;
宝公子倒没言语,头一歪靠上李延的肩,喘粗气:&ldo;我人不舒服,想吐,那人长得太难看了。&rdo;
&ldo;你活该!谁让你跟人家靠那么近,还拿人银子。你绝世名臣的清誉不要啦!&rdo;
&ldo;我欠了一屁股债,缺好多银子。&rdo;宝公子打趣,面色依旧难看,终于没忍住,冲到牧场一边角落,呕吐起来。
宝公子这么一吐,使得风里的恶臭又加上了几分酸气。
李延气得皱眉跺脚,却发现脚底异常,像是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于是他蹲身低头细看,足边泥里居然是一只手!一只带着泥渍、血渍的人手。李延斗胆将泥土扒开些,发现掩埋掉的尸体还不止一个。他惊呼出声,被刚吐清楚的宝公子捂住了嘴。
&ldo;别吼,别吼,我没带人手!&rdo;
&ldo;你说什么!&rdo;
&ldo;都怪史官来得太巧,我来不及叫部下跟随。&rdo;宝公子无辜地擦擦嘴,&ldo;现在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必须快溜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