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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来茴看了眼不停搓手的老板娘，这天冷得，她们做生意也不容易，而自己也想吃，忙回答道：&ldo;要！&rdo;

老板娘喜悦地笑着，手臂碰了碰男人。&ldo;给她们装底下热乎乎的！&rdo;男人看起来很木讷，闻言把铲了一半的栗子呼啦啦地全倒了，用铲子拨了拨，开始往袋子里铲热的。老板娘趁空又跟他们聊上了。&ldo;两位是外地人吧！吃过我们家炒的栗子保证你们以后还想吃！&rdo;

周于谦指着柜子前摆了一排包装好的栗子，以商人的角度问道：&ldo;既然知道我们是外地人，你为什么不随便给我们一包就好？&rdo;

老板娘哈哈一笑。&ldo;我呀，是看你们小俩口感情好，肯定是来这儿玩的，万一凉栗子冷了你们的感情，这罪过可大了，所以给你们热乎乎的栗子！&rdo;

什么逻辑？来茴古怪地睨她一眼，问道：&ldo;那感情不好的，你就给他们卖凉了的吗？&rdo;

&ldo;是啊，我要看到两个走路分得老远的，就给他们凉了的！&rdo;老板娘见来茴一愣，指着那排包好的栗子，笑得乐不可支：&ldo;哈，真伶俐的小姑娘啊，大姐这是逗你的，包好的也是刚铲起来不久要给人送去的，给你们底下热的，是祝愿你们的感情更好，像刚炒熟的栗子热乎乎的！&rdo;

话说着，栗子包好了，老板把栗子递给老板娘，老板娘又转交给来茴，临走前，她又对两人说道：&ldo;栗子凉了不好吃，只要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一会儿，保证还是和原先一样香甜！&rdo;

插pter43

很久没有这么受过种冷了，裹得厚厚实实的，还是不知道风从哪儿灌进了衣里，或是从袖子，或是从裤管，凉意游窜到全身，贴着皮肤的内衫都是冷沁沁的。来茴双手捂着热乎的纸袋子，想起了小时候的捂手的小怀炉，扁圆的铁盒子，里面装了火红的炭芯，外面罩层蓝色的毛线套，挂在胸前，冰天雪地的上学途中，手掌心是全身上下最暖和的地方。

&ldo;不坐车了，我们走走好吗？&rdo;来茴对打开车门的周于谦说道。这么冷的天，瞌睡虫都被冻死了，她不想回住处就洗了睡，也可能是这个陌生的城市勾起了她有了儿时的玩心，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虽不能游山玩水，但还是可以走走的。

周于谦犹豫了一下，关上车门。&ldo;要去哪里？前面拐出去就是步行街！&rdo;

来茴笑着摇摇头。&ldo;就在这条路上走走吧，我喜欢光线暗一点儿的地方！&rdo;

大冬天的夜，蒙了层似有若无的雾罩子，他们并肩走在空静的街上，眼前万物都似空虚的影儿，灰绰绰地如轻沙浮面，风蕴了些水汽，一汪汪的泼到脸上来，满脸感到湿浸浸的。来茴适应了这种透骨严寒后，开始剥栗子吃。

&ldo;那老板娘还说她家的栗子吃了还想吃，我也没嚼出来特别在那儿，不跟以前在超市里买的一样嘛？&rdo;

&ldo;女人就是头脑简单，她不这么说，你会去买？&rdo;

&ldo;我没说过我聪明！&rdo;

&ldo;有自知之明最好。&rdo;他顿了顿又道：&ldo;我看那老板就是靠老婆吃饭的，要让他去卖栗子，一家老小得去喝风！&rdo;

来茴抖着手剥下一颗黄嫩嫩的栗子肉，塞到周于谦嘴里。&ldo;你呀，有时候总爱挥一竿子，是人不是人都给你扫上那么一顿。我就挺喜欢老板娘的，最喜欢听她说&ldo;我们家&rdo;，虽然她比自家老公强，逢人说话还是不忘把老公捎上。你看她们多默契，这样的夫妻即使生活贫困也是让人敬佩的！&rdo;

周于谦不屑一顾地撇撇嘴。&ldo;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羡慕的！&rdo;

&ldo;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你不用在寒冷的夜里站大街上卖栗子嘛。你想想，他们是平凡的夫妻，他们平时也会吵架，但到了晚上，老板娘还是会陪着老公卖栗子！哎，算了，这种糙根阶层的感情说了你也不会懂！&rdo;来茴趁着光线昏暗猛翻了几个白眼，正偷笑着得逞，冷得发痛的脸颊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眸中泪花直打转儿，被拉得老长的嘴吐出一句抗议：&ldo;你轻点儿！&rdo;

&ldo;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穷还值得你羡慕？&rdo;周于谦隐约看到她眼里的点点儿水光，忙收了手，又似心疼地在她脸上抚了几下。

&ldo;你这人真不讲道理，我不是羡慕，是敬佩。&rdo;来茴揉着脸上的痛处，轻言道：&ldo;要我，我可不会这么冷的天还陪老公站街上。况且她老公也对她言听计从，我想老板娘是聪明的，跟着这样一个丈夫或许不能大富大贵，平平顺顺的却也安心。&rdo;抛开手上的栗子壳，她拍拍手道：&ldo;这就叫有得必有所失吧！虽然感情好，但生活上却很辛苦！&rdo;

周于谦反复嚼着她的话，有得必有所失。他得到的是富贵，金钱，名誉，地位，失去的便是一个愿意同他在寒风中陪他卖栗子的妻子，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平凡温馨的家。

那么，他愿意拿富贵权势去换一个平凡温馨的家么？

没有名车豪宅，成天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赚点蝇头小利养家糊口？

他认真的思索了好半天，想像不出自己贫穷渡日的情形，也就不再想了，看了眼黑洞洞的路尽头，只一瞬瞬地为自己的傻气感到好笑。

捉住那只在冷风中冻得颤抖的小手，抢了她的纸袋，他淡淡地说道：&ldo;待会儿上车了再吃！&rdo;不顾来茴抗议的眼神，他转移了话题：&ldo;每个人拥有的感情形式都不一样，诚然，如你所说老板娘和老板的感情深厚，但也非每对相爱的夫妻都如此，我父母为了家业，各自忙各自的，但年头年尾，或是平时少有的相聚时光也是分外珍惜，不能说他们的感情不深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