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想,顿时觉得不对。元阙向来具有超越常人的镇定,如此急促甚是少见。
“正好本殿也要走,一起!”
也不管元阙什么回应,太子刘慎已经疾步追上去,二人取了系在天牢门口的骏马,飞奔而去。
二马并肩,风声呼啸。
太子问:“元大将军到底何事,你焦急的神情前所未见。”
“我夫人瞒着我进宫了!”元阙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劲扬着马鞭,马儿奋蹄,跑得更快了。
太子的宝驹再厉害,也比不上元阙以命相催,终究望着元阙的身影疾驰而去。
元阙的夫人,瞒着他进宫?
这是个冒牌夫人啊,她居然胆敢无人保护、自行入宫。她这是求生?还是求死?元阙宠她若珍宝、若性命,她竟然瞒着元阙做这么冒险的事,意欲何为?
太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一夹马腹,也向皇宫疾驰而去。
……
皇宫。坤德殿。
贝安歌轻轻地提起衣裳,就像之前在屏风后那样,遮住了自己洁白的肩膀。
她泪流满面,却没有哭出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悲伤地垂下。
曲皇后呆立当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她颤声道:“方才你说,你叫什么?”
贝安歌躬身,伏于地上,泣声道:“儿臣叫贝安歌,乳名贝贝。师傅说,捡到儿臣时,儿臣被人扔在篱笆外,安静地望着师傅。”
“贝安歌……”曲皇后喃喃地。
“母后……”贝安歌不安地嗫嚅着,“儿臣既不是曲旋儿,从此无脸喊您母后。”
“不!”曲皇后脱口而出,猛然又惊醒。
她又怔怔地愣了片刻。
刚刚贝安歌向皇后坦承了胭脂令令主正是当朝长公主刘容。
而贝安歌自己是胭脂令的杀手,十二年前师傅将她交给这个组织,她就成了这个组织的细作,从此再没有“贝安歌”这个名字,更遑论“贝贝”。
去年底,她接到令主指令,潜入将军府杀害元大将军的新婚夫人。她成功了,但为了自保,又冒充了曲旋儿,成为将军府夫人。
不久前,她听闻胭脂令中的其他细作说,皇后委托长公主找一个背心有梅花状胎记的女人,年龄与自己相仿。
可长公主暗地里培养了她十二年,明知道她背心有梅花胎记,却按下不说,反而派人去一个偏僻的山村里安置了一个烙上假胎记的细作当村妇。
贝安歌开始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