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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闲聊几句,那人已然忘了“威胁邮件”之类的事情,也忘了默文白不好看的脸色,只记得自己碰到了一个挺聊得来的乘客。
没多久,飞梭机在德卡马的港口接驳停靠。
在太空中堵了多天的乘客纷纷涌出闸口。
默文白没有跟着人流去往行车中心,而是在港口一家咖啡厅里坐下了。
他找了靠窗的角落,在正午有些晃眼的阳光下,重新打开了那封邮件。
在那张猫狗的照片之下,其实还有一些照片,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动物,跟宠物猫狗不同的是,它们都养在特制的实验室里。
在二十多年前,默文白还没辞去工作时,他每天都会在这些特制的实验室间往来很多次。
在药物研究方面,养一些实验用的生物很正常,他们早就见惯了。
但有那么几年,他所在的医院研究中心突然变得很“焦躁”,研究进度疯了似的往前赶,原本不紧不慢的过程被强行拉快,以至于从一条线变成了多线并行。
就像有人拿着鞭子在整个研究团队屁股后面抽。
从那时候起,默文白就越来越困惑,有时候他甚至弄不明白整个团队究竟在研究些什么。因为不同的线上研究员,只能接触其中一部分,看不到整体。
而因为多线并行的关系,实验室的忙碌程度陡然翻了好几倍。
以往,只有在实验的关键阶段,他们才会挑一些专门饲养的实验动物来检测成果。那两年不一样,特制实验室里所有生物都处于“非正常状态”。
于是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满是“疯子”的实验室中穿梭来回。
有时候上一秒还趴着的动物会突然扑向玻璃罩,用头或者身体狠狠撞击玻璃。撞重了会突然从口鼻中溅出血来,糊了一大片,然后停止呼吸,慢慢变得冰冷僵硬。
一天两天,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没有喘息的余地,这就会变成一种长久而深重的精神折磨。
默文白觉得自己都开始不正常了,脾气变差,抑郁焦躁,这跟他的本性几乎截然相反。
到后来,哪怕回到家里,他都时不时会出现幻听,好像那些尖叫和狂吠还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时间长了,他便开始排斥所有动物,对家里的宠物也避之唯恐不及。
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他担心自己哪天会误伤它们。
……
二十多年过去,曾经的专业内容他都快忘干净了。但再看见这些照片时,他却好像又闻到了哪个实验室特有的味道……
他有一颗万事不在意的大心脏,能触动到他的事情不多。
发邮件的人还真是会抓人软肋。
先把他拉回到二十年前,再乘虚而入。
在这些照片之后,是一些文件截图,截图的重点在签名页,页面上的笔迹默文白再熟悉不过。
因为那都是他自己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