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一个人人,为了你这个人人,值得干一杯。&rdo;陈风白一阵大笑。
&ldo;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去找你?&rdo;我待他喝完,才问出我的一点疑惑。
&ldo;有一种人,是极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没有明确的答案,怎么也不会死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如果我知道,昨天夜里,就不必在屋顶吹风了。&rdo;陈风白说:&ldo;幸而你今天来了,若不然,明天我考完了试,还要继续在屋顶等你。&rdo;
我一时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只恨恨的说&ldo;你不是说,是要娶公主,然后鲤跃龙门吗?我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又怎么还会一定来。&rdo;
&ldo;我以为我的说辞,连你身边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也骗不了呢,公主殿下。&rdo;陈风白仍旧是笑,喝光了自己坛中的酒,转而又拿起了我的那一坛。
&ldo;你果然都知道了,所以才在蒙古使团那里救了我?&rdo;我忽然也笑了,只是这笑容却没有温度。
&ldo;知道怎样,不知道怎样?&rdo;陈风白似乎是感觉到了我语气中暗含的东西,忽然斜睨了我一眼,嘴角竟也浮出一抹冷笑,&ldo;我要救人就救人,和人的身份却也无关。&rdo;
&ldo;那和什么有关?&rdo;我不信他的话,如果他在此前早已洞悉我的身份,那他几次的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巧,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下我。
回答我的是沉默,陈风白的沉默,于是,在静夜中,在这孤高的山峰上,余下的只是阵阵风声。
良久,一声脆裂的响声打破了这平静的夜,陈风白终于把另一小坛子酒也消灭掉了,顺势将坛子抛出去,瓷器遇到了坚硬的石块,于是,很清脆的声音片刻就传了过来。
&ldo;也许你说的对,每个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总是要为了点什么才去做事情,那么,就当我为了讨好你好了。&rdo;他干脆的起身,喝了这么多酒却没有丝毫的摇晃,&ldo;这样,看来我做的事情弄巧成拙了呢,&rdo;他哈哈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犹豫的人,反而是我,本来,在去找他之前,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布置了一切,然而,在这一刻,却又动摇了。
风仍旧阵阵的吹过,忽然之间,陈风白猛的转过身,迎着风,俊秀的眉在暗淡的星月微光下,忽的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隐约的察觉到不妥,什么地方不妥呢?我用力呼吸,刚刚,分明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顺着风钻到了我的鼻腔。
我看向陈风白,他神色凝重,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他的手悄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ldo;可以信任他吗?&rdo;在很短的一瞬,我问自己,本来……但是,似乎另有什么在支配着我的动作,手却依旧伸了出去,与他的相握,然后,借他的力站起,再一点点的寻着空气中的味道,接近,再接近。
山腰,果树从中的一块小小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确切的说,是很多死人,很多前一刻还好好的活着的死人。
我只看了一眼,就忽然相信了,这世上是有地狱存在的,不仅有地狱,还有魔鬼。
十八的暗卫,我公主府的十八个暗卫,全部躺在这里,双目圆睁,手握兵器,他们没有出过一招,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出过一招,便全部死在了此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只嗅到了血的味道,却没有听到任何打斗声音的原因。
每个人的伤处都一样,一道伤痕,自头顶顺着鼻梁直线向下,是刀的伤痕,笔直毫不犹豫的刀痕,稳、准、狠而快。
&ldo;我们走!&rdo;不容我再细想,陈风白依然拖着我向山下跑去,只是,一切却也显得有些迟了。
当几名忍者毫无征兆的自土中窜出时,我忽然想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想不到,有一天,我也充当了会螳螂的角色。
剑是本能的出鞘了,不过对于忍者来说,我不敢说自己的剑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只能尽力一搏了。
更快的,有人在我之前,挡下了忍者的攻势,那是一把更凌厉的剑,剑光在暗夜中汹涌如大海的波涛,愤怒的波涛。
这次遇到的忍者,比上次遇到的要高明很多,有几次他们突破了陈风白的剑气,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我身前,我知道自己的剑决计快不过他们的刀,于是守而不攻,但求自保。然而,这也显得很困难。
我想,陈风白如果放开我的话,应该可以很快杀出去吧,忍者虽然高明,却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握着我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即使到了最后,几个忍者相继倒下,掩护硕果仅存的一人,从最让人想不到的角度,一把刀劈了过来,他回身挡在我身前。
&ldo;出剑,快!&rdo;他的手用力的扣住我的腰,将我抱入怀中,却在最接近的一刹那,下了这样的指令,我不知道他要我往哪里出剑,只是本能的擦着他的身子,刺了出去,剑尖的感觉,像是刺进了一块巨大的木头中,然而,忍者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ldo;做的好,&rdo;陈风白握住我拿剑的手,用力向后一按,再向前一拉,我的剑带着一蓬暗色的液体,重新恢复了自由,他笑着,目光温和的安抚着我,&ldo;结束了,我送你回去。&rdo;
有些木然的跟在他的身后,十八名暗卫的脸在我眼前交替晃动,撕杀的场面我见过不止一次,却从没有一次如这样的让我震撼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