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樊之冷笑:
“就凭这个,你想指认我为那赌坊的幕后老板吗?”
唐安芙深深叹了口气:
“樊之表兄,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要害你。这些事情,我没有跟第二个人提起过半个字。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救谭一舟。他设计的高塔确实有问题,砸死了人,裴景要拿他问罪,合情合理,你本就不想他好好活着,为何不趁机让他去死?你应该知道,若是你被裴景搅和进去,是什么后果吗?”
骆樊之拧眉,神情逐步阴郁。
唐安芙毫不惧怕,迎面而上,对他砸出了终极炸弹:
“是不是因为老荣安郡王的死?”
‘砰’一声,骆樊之突然暴怒,将他和唐安芙之间的桌子给掀翻在地,指着唐安芙怒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唐安芙早他一步往后退了几步,已然安稳的坐在那里,手中杯子的茶水一滴未漏。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若要害你,先前我说的每一项都足以置你于死地。但我爹保了你这么多年,我没理由让他这么多年投入你身上的心血白费。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害你!”
“你若不信,现在就出去,我绝不会阻拦你分毫,今日所说之事,我只会烂在肚子里,若向第三人透露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骆樊之激动的情绪被唐安芙一句‘我爹’给安抚下来。
想起这么多年舅父对自己的付出,骆樊之颓然坐下。
“我不想杀他,想让他不人不鬼的活着。永远活下去。”骆樊之坐下以后说了第一句话。
唐安芙知道,这句话里的‘他’指的是谭一舟。
“为什么?他是你师父不是吗?”唐安芙问。
“……”骆樊之片刻沉默后,说:“正如杰哥儿所言,有些人无德,不配当师傅。我有两位师兄,才情盖世,鲁班再生,可我那个好师傅,却将他们活生生的逼死,侵占了他们毕生的创作成果,成就了他江南第一巧匠的美名。”
“他既然不想做人,那我就帮他不做人。死了有什么意思,让他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才有意思啊。”
“但我还是太自信了。我杀了我祖父的事情,被他机缘巧合知道了。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勒索我,对我予取予求,可我还真就受制于他,因为我不敢让人知道我杀了我亲祖父的事情,他仗着我不敢,作天作地,我还拿他没办法,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养虎为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骆樊之的笑声很轻,却很有穿透力,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人的血脉,让人吓得浑身颤抖的同时又恶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