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会随身携带如此珍贵的画轴。
这份礼物真的是一夜就能备好的吗?
“湘云。”她唤道,“将这副画丢到我看不见的箱子里面,好生放起来。”
湘云应了一声,想要从她手中接过木匣子,却见傅知微面色惨白,攥着木匣子没有半分放手的意思,视线死死地盯着木匣子上的刻文。
“公主?”她试探着出声。
傅知微回过神,敛了敛眉心,松了手上的力道,湘云轻轻一用力,便将木匣子抽离她手中。
“无事。”
她轻声说。
紫檀木盖子的左上角有一首镌刻着一行诗。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她曾经同秦翊之笑着说那诗中的女子也真是愚蠢,可她还是喜欢这首诗所传达出的情谊。
没想到一语成谶。
她失笑。
看来用这首诗来诉请,果然不太好。
傅知微回宫后,皇后便开始张罗着她的婚事,正好忠勇侯夫人也在竭力撮合沈皖和傅行,两人暗地里面一合计,便将傅知微和沈皖两人一齐丢出宫外去相亲。
相亲,在天泽国是个时髦的说法,乃是媒婆陪着闺中女子同准备议亲的郎君见上一面,以便培养感情,不至于新人们沦落至在结婚前竟连面也没有见过的境地。
沈皖极力反对她娘让她带着一个媒婆,能够让她同傅行呆一天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再来一个叽叽喳喳的妇人,她耳朵不得生茧子。
傅知微倒是乖顺许多,只是说要带着司矍,理由是担心那公子图谋不轨,对她动手动脚。
皇后嗤了一声,说那是鸿胪寺卿,为官正值清廉,才瞧不上她这些小丫头片子看的戏折子上不入流的手段。
但她见女儿这几日想通许多,带着一个侍卫也不碍着事,便也默许了。
醉意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今日皇后特意让丫鬟包下了最顶层,专门腾给她们姐妹两去相看自己的如意郎君。
司矍一路上同往日一样冷着一张脸不说话,沈皖悄悄凑到傅知微耳边耳语:“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小侍卫今日不对劲儿啊。”
傅知微用手掩着嘴吃吃笑着,也低声说:“他这个闷葫芦,能指望他些什么,以后我嫁人了,有的他哭的。”
沈皖不怀好意地撇了司矍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我瞧着啊,这明面上一个温润如玉的驸马,背地里养着一个冷酷的小侍卫,这不就是那些话本子上爱写的吗。”
傅知微瞪了沈皖一眼。
现在一个秦翊之摆在那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后又来个议亲对象,这几日她的婚事都快要搞得她头都要秃了。
男人三妻四妾,她想不通有什么好,这风流公子的滋味,就像常年走在钢丝上,没有做亏心事,心也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