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之勉力笑笑,抱紧她几个跃步甩开了身后的追兵。
傅知微安静地靠在他胸前,像是个瓷娃娃一样乖巧。
他的衣衫被剑刃划得破破烂烂,仔细瞧去,还能看见衣衫之下翻起的血肉,再往上看去,是他脖子上一道刺目的血痕。
再深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这样的场景,却反而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提剑的青年。
“喂,秦翊之,你知道吗?”
傅知微的眼眶微热,突然小声地唤他。
“我如今看到你这样,心里面为什么还会难过呢?”
她缩在他的怀里面,似是自言自语。
“别难过,杳杳。”
“我听你的。”
秦翊之克制着喉咙里腥甜的味道,轻声说。
“可是,换成任何一个人这样对我,我也会难过。”
少女的面颊上满是泪水和雨水,抬起头看向他,她的眼睛褪去曾经的脉脉情意,如今只剩死水一片。
“秦翊之,我只能爱你一次。”
“没有第二次。”
稀世名画被烧掉了,即使画的主人再画一次,也只能是赝品。
第一次画这幅画的心境,第一次经历这种奇妙情感的欣喜,那些意料之外的点睛之笔,怎么赔?怎么去再现?
曾经不谙世事如今被世事磨平锋棱的画家,又怎么去将过去的那个自己找回来。
秦翊之牢牢地抱着她躲着后面的追兵,绷直嘴角看着前方的路没有说话。
傅知微垂下头,没有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带着的绝望。
秦翊之喉头滚动半响,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可我爱你。”
他的声音微弱,像是在轻声喃喃自语,刚一开口,就被铺天盖地的大雨给淹没掉了。
第53章段落
雨越下越大。
秦翊之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他一手握着不知道从谁手里面躲来的长剑,一手抱着傅知微,衣襟上的血水甚至将怀中少女的衣裙也染上了点点梅花似的淡红。
傅知微缩在他怀里面,透过他的肩膀看着他后方的追兵,偶尔小声地提醒他后方追兵的位置。
除此之外,再无过多的言语。
后方的追兵穷追不舍,他们有的身着盔甲,有的轻装便服,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而秦翊之早在堡垒内就受了伤,又抱着傅知微,还要防着猝不及防地袭上来的追兵,几番下来,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秦翊之虽然对堡垒的构造了如指掌,但也仅限于堡垒刚落成之际。这几年,齐王在堡垒内添置了几道机关暗器,纵使他千般小心,却还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