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儿叹气,“但哀家也是为难啊。且不说内务府的人不认哀家,就连宫里的宫女下人怕也是不认哀家的,哀家有何颜面觍坐朝堂?”
告状诉委屈,江晚儿在江宁府刚懂事儿的时候就会了。
胡简跟她打了会儿太极匆匆离去。
江晚儿弯着嘴角对连戚吩咐:“你现在去外面守着,等会儿若是再有人来就说哀家病了,不能见客。”
连戚本是半垂着眸子的,闻言,漂亮斜飞的桃花眼揉碎了一树花瓣,粼光熠熠,“太后方才在外面受寒了?”
江晚儿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连戚将信将疑地离开,为了让戏更真一点儿,江晚儿直接抱了两个汤婆子回了寝殿。
两个时辰后,连戚来回复:钱太妃,许太妃和杨贵嫔都曾来过,听说她病了,还遣人送了好些珍贵的药材和人参过来。
江晚儿笑眯眯地让连戚把那些东西搬到库房,继续窝在床上抱恙。
第二日,四位内阁大人和礼部尚书又相约来拜访太后,说是有要事禀奏。
江晚儿艰难地撑起身子,让人把四位阁老请了进来,“哀家也是病糊涂了,让诸位大人久等,咳,咳咳……”
许阁老道:“是臣等失职,让太后娘娘受了委屈。还请太后放心,内务府那群不醒事儿的,臣等已经着令总管连永处置,一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说法而。”
江晚儿泫然欲泣,“哀家没事儿的,后宫的事情还要劳烦几位,实在是对不住。”
四人老脸一红。
太后娘娘的年纪都可以做他们的孙女了,为了朝局安稳,却硬是被他们拉出来做众矢之的。内务府之事他们已然知晓,若太后因此拒绝垂帘照顾皇帝,那他们可真是竹篮打水。
“如此,这件事儿便由太后娘娘您自行处置,若内务府有不尊之处,我等定会拟好奏章,为太后讨个公道。”
要的就是这句话!
江晚儿压着眼底的雀跃,惨声道:“有劳几位大人费心了。”
翌日,太后江晚儿身体“康复”,宣内务府总管郑茂到永慈宫。
郑茂虽是上面有人,可在这后宫谁还能大过有前朝阁老支持的太后娘娘?
连滚带爬地到了福宁宫,可是任他怎么敲门,里面的人只回了一句:嘉宁长公主身体欠安,御医嘱托不便让人打扰。
他这是要被嘉宁大长公主给弃了呀!
连戚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待到他哭的声嘶力竭,才缓步上前,“郑总管,请吧。”
郑茂被他清淡隽阴冷的语气吓得直接止住了哭声,爬过去抓住连戚的靴子:“连、连戚,你帮帮杂家,杂家也是被逼的!”
连戚不动声色地把腿撤出来,“郑总管说笑了。咱们还是快些,让太后娘娘久等就不好了。”
郑茂一路被连戚半赶半拖地‘请’到永慈宫,江晚儿正在给一只素瓶插花,看见他进来,微微侧头,“郑公公,永慈宫只有我一位主子,莫怕。”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郑茂额头磕出鲜血,顺着鼻尖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