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早上时可能有点凉,只要没有雨的晴天,中午时太阳就会变得火辣异常,站在树荫下都能感觉到烈日的温度。
北方人厌恶寒冷,把自己关进暖气屋里,更厌恶炎热,因为冷最多是多穿点儿,热是真没有法子。
南方可能会觉得零上二十七八度的气温喊热得要死太矫情,北方人觉得酷暑难当时可真得是真情实感。
周明德坐在树荫下用扇子扇着凉,不知何时被蚊子咬了几个包的小腿骚痒难当,他挠了好几次都挠破了。
路边摊最难捱的时候不是顾客多的时候,是没顾客的时候。
顾客多的时候,就算天气热得要死,一天没吃饭,仍然会兴奋异常,没人光顾的时候真是一分一秒都难捱。
一辆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撑着伞的姑娘,“哟,你真在摆地摊?”
周明德抬头看了她一眼,薛冠男向来是敢穿的,今年最流行的紧身小吊带加低腰裤,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穿着带钻的松糕鞋,周明德一米八的身高跟她现在的是平视,“你啊。”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你来干嘛?”
“看看你。”
“现在看见了,可以走了吗?”
“我不走。”薛冠男真是恨极了周明德,每次她觉得自己放下了他,这个男人总要搞出些事情来,让自己不得不注意他。
堂堂周家的公子,省大的硕士,好好的学不上,车不开,跑来这里看地摊,圈子里都传开了,有人说是他在玩,有人说他要吊那个女老板,总之都觉得他怕是遗传了他奶奶的老年痴呆。
“不走就不走呗,把车挪挪,别挡着我做生意。”
“你真看上你家小保姆了?”
“对啊,我看上英子了啊。”
“你有病啊你!一个农村的柴火妞把你迷成这样!”
“我有病你也不是大夫啊!没事儿搁这儿充什么赤脚医生呢。”
“呵呵,你知不知道你在别人眼里已经是笑话了啊!”
“那又怎么样?”那些所谓的别人,无非是一些无聊人士,自觉出身比别人高贵,自觉自己有钱有势,老是聚在一起玩,比车比衣服比女人,一个个的都有病。
“姐。”远远的,白思莹走了过来,“姐!你在这儿干嘛呢?不是说好了去逛街吗?我在那边等了你半天。”她一边说一边对周明德使了个眼色。
薛冠男看着白思莹也穿了一件文化衫,冷笑了一声,“你这衣服挺好看啊,哪儿买的?”
“这儿买的啊。”白思莹一边笑一边搂住薛冠男的手,“姐,我们上车吧。”
“你没别的衣服了?穿这种地摊货出去逛街也不怕别人笑话。”薛冠男甩开了白思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