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
疲倦地说:&ot;遗嘱呢,可否给我过目?&ot;
那位书记露出很诧异的神情来,又有点尴尬。
他不得不说:&ot;遗嘱不是给方先生你的,其中没有你的名字。&ot;。
我霍地站起来,&ot;给谁?&ot;
&ot;恕我不能透露。&ot;
我强忍着颤抖的声线,&ot;那我将她保管箱中的东西交出来。&ot;
&ot;不,方先生,那不重要,财产顺理成章属于你,陈女士遗嘱里说的不是这些。&ot;
小棋说什么……
忘记整件事。
.忘记它,从头开始。
不要错爱,忘记整件事。&ot;我们所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ot;&039;遗嘱是给a的吧。他是谁?
一定是个他,没有她会送拇指大的钻石以及半山区的楼宇给另一个她。
事情已经明白了。
我站起来。
忽然传惜自己,嚏,你还能有所动作呢,真不容易,你还活着呢。
&ot;离开了金德寿律师楼。安琪还打算瞒我多久?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一千一万个问题塞满我脑袋,化为食髓吸血的恶虫,要置我于死地。
回到家中,我完全失败崩溃,亦不想挣扎斗争,和衣倒在床上,不知身在何处。
老周来接我时拼死命按门铃,按了不知多久,我才拖着肉身去开门。
&ot;阿方,你面色如灰,发生什么事?今棋来过没有,你服药没有?&039;
他扶住我。
之后的事不必细说了。
老周把我抬到他家去。
住进客房三天、我就决定留下来,把老房子退租。
心如灰一般,只要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只有周氏~家的温馨才可以把我的理智带回来。
就算不出声,看着他们在日常生活中说笑聊天,各安其分,互相体贴,也是一项乐趣。
告足一个月假,什么都不重要了,事业前途金钱健康,失去安琪一次已经是致命伤,我竟被逼失去她两次。
像患了幽闭症似。日日坐在小棋房中看她做功课,不肯出声。
小棋极端伶俐可爱,与我非常合得来,我俩完全不需要适应期。
我不打扰,她也不烦我。
小学生功课之多,超乎想象。
小棋最怕中文作文。
(命运弄人,也许长大后,她会成为一个言情小说作者,十万字十万字那样写,出版百余本小说。〕
她不会查字典,时时会转头问我:&ot;什么叫蹙,什么叫颦,什么叫小人长戚戚。&ot;
匪夷所思,小孩子怎么会学这些生字,什么时候才用得着?根本连大人都不甚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