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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你言重了。今晚你在幻想着造反吧。&rdo;

&ldo;这是预言。&rdo;

&ldo;你没法接近他，&rdo;我说。转念一想，我又很生自己的气，居然把他的愚蠢当回事儿。我继续说道：&ldo;再说了，为什么责备他?王子们都这样做。那女孩自己去的，该责备她才对。她可以拒绝的。&rdo;

&ldo;那样的话，她要么死，要么失去翅膀。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我有!&rdo;丑人突然做了个吓人的手势，他伸出关节粗大、指甲长长的大拇指和食指，朝前方假想的眼睛戳去。&ldo;等着瞧，&rdo;他说，&ldo;你会看见这一天的!&rdo;

这时院子里出现了两个观象人，他们支起自己的仪器，点燃蜡烛，查看明天的状况。一股难闻的白烟味道冲进我的鼻孔。我不想再和这个丑人谈下去了。

&ldo;天晚了，&rdo;我说，&ldo;我需要休息，得马上瞭望了。&rdo;

&ldo;望仔细点儿，&rdo;戈尔曼告诉我。

第五章

当晚，我在房间里进行了那天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瞭望，平生第一次发现情况有些异常。我说不清楚这种情况，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一种味道和声音的混合体，一种接触到一大群人的感觉。我倍感担心，伏在仪器上观测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没有获得更多的信息。

之后我开始考虑我该怎么办。

瞭望人从小便接受训练，要迅速发出警报，而且警报必须在他觉得地球受到威胁的时候发出。我现在应该报告地球卫士吗?我经历过四次警报，每次都是误报;而每个因失误造成不必要的忙乱的瞭望人，其地位都大受影响：一个将大脑贡献给记忆库，一个变成了阉人蒙受羞辱，一个砸烂自己的仪器，加入了无会人的行列，还有一个，徒劳地试图继续自己的老行当，却发现自己受到所有同行的讥讽。我觉得嘲笑一个误发警报的人没道理，警报发得太快不是比不发好吗?然而这是我们团会的规矩，我得遵守。

权衡再三，我认定自己没有十分的把握发警报。

我又想起戈尔曼的暗示。也许我是受到他的影响，是他开玩笑说入侵马上就要来临了。

我不能发警报。我不敢因盲动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我不相信我在情绪波动时的感觉。

我没有发警报。

我有些激动，烦躁不安，关掉瞭望仪器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清晨我一觉醒来，就直奔窗前，以为会在街上发现入侵者。然而一切依旧：庭院里弥漫着冬日灰蒙蒙的雾气，睡眼矇眬的侍从驱赶着无精打采的阉人。我忐忑不安地进行了第一次瞭望，令我欣慰的是，再没有头天晚上那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我一贯相信我的直觉在晚上比在白天灵敏。

吃过早饭，我走到院子里。戈尔曼和阿弗卢埃拉都在那儿。她好像很疲倦、很失落，同王子过夜好像耗掉了她不少精力，但是我什么也没说。傲慢的戈尔曼低头看着一面装饰着软体动物发光外壳的墙，对我说：&ldo;你的瞭望还好吧?&rdo;

&ldo;还好。&rdo;

&ldo;今天怎么过?&rdo;

&ldo;去逛罗马，&rdo;我说。&ldo;你要去吗?阿弗卢埃拉?戈尔曼?&rdo;

&ldo;当然去，&rdo;他说，她微微点点头;于是我们像游客一样，出门去参观这座壮观的城市。

戈尔曼俨然像个向导，给我们讲解罗马复杂的历史，根本不像从未到过这里的人。一路上，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街道前行，每到一处，戈尔曼就像史学家一样给我们解说。街上随处可见有成千上万年历史的建筑物。有第二纪元时期圆屋顶的发电站，罗马圆形大剧场，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和野兽像丛林动物一样在这里争斗。在这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建筑物废墟上，戈尔曼给我们讲述在遥远的过去发生在这里的血腥故事。&ldo;他们相互格斗，&rdo;他说，&ldo;赤身裸体，有一大群观众。人赤手空拳挑战他们称之为狮子的野兽，这是一种长毛猫，长着大大的脑袋。当狮子倒在血泊中的时候，胜利者向罗马王子请求赦免他的罪过，正是由于这种罪过，他才被送进这个斗兽场。要是他的表现好，王子就做个手势，他就获得自由了。&rdo;戈尔曼还给我们示范那个手势：大拇指朝上，快速朝右肩晃几次。

&ldo;但是这个人要是表现出丝毫怯懦，或者狮子死得很壮烈，王子会做另外一个手势，这个人就得被另一头野兽咬死。&rdo;戈尔曼也给示范了这个手势：手握成拳，朝上伸出中指，短促有力地朝上一举。

&ldo;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rdo;阿弗卢埃拉问道，但是戈尔曼假装没听见。

我们还看见建于第三纪元用来从地心吸取能量的一排聚变铁塔，虽然现在已经锈迹斑斑，但仍然在起作用。我们看见第二纪元时期的气候调节塔破碎的残桩，还是很高大的一根柱子，至少有二十个人那么高。一座小山上，矗立着第一纪元残留下来的大理石，像一丛丛冬日苍白的死亡之花。进入内城，我们看见一排密集的防御喇叭，随时准备集聚圣意的力量，抵抗入侵者。在一个集市上，我们发现一些外星人同农民讨价还价，买他们挖出来的古董碎片。

戈尔曼大步走过去，也买了一些。我们路过一个专为远道而来的外星游客开的肉铺，在这里可以买到从用准生物到激情冰块制成的任何东西。在特弗尔河边的一家小餐馆里我们吃了午饭，无会人在这里是享受不到什么服务的。在戈尔曼的坚持下，我们吃了一堆软软的面包似的东西，喝了一种酸酸的黄酒，都是地方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