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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麦罗林突然对她孩子气地一笑，&ldo;当时她的处境一定很糟糕。&rdo;

她带着戒心回答，&ldo;没错。她那时候那么年轻，却要独自一人面对。大卫要不是连着几星期不在家，就是跟人起争执，把情况弄得更糟。她在这里一直没有朋友，问题有一半是出在她丈夫这里。要是她有的话，情况就会大不相同了。她十二岁就去外地上寄宿学校，十七岁结婚，直到她父母去世之后才回来。她在史翠曲一直没有朋友。&rdo;

麦罗林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桃花心木的桌面，&ldo;最可怕的孤寂在于缺乏真诚的友谊。弗朗西斯&iddot;培根四百年前就这么说过。&rdo;

她相当吃惊。安习以为常地引用弗朗西斯&iddot;培根的话。她感到惊讶，一方面是因为这句话用在这里很恰当，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居然知道这句话。她深思着，端详着他。

&ldo;但他也说过，人的命运是由自己的双手打造而成。&rdo;沃许的嘴唇残忍地扭曲着。&ldo;梅柏理太太总能使人们变得格外恶毒，这岂不是很奇怪吗？不知她的诀窍何在？&rdo;他用铅笔拨弄那具惨死尸体的每张照片，慢慢地把它们转过来，好让黛安娜看得见。&ldo;她除掉丈夫后，为什么不卖掉庄园搬走就好了？&rdo;

&ldo;她没办法，&rdo;她愤怒地回道，&ldo;房子不是斐碧的，她不能卖。嫁给那个王八蛋一年之后，她说服父亲更改了遗嘱，把房子留给她的孩子。我们三个是向他们租来住的。当初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大卫一等到盖勒格夫妇去世就把房子变卖，让斐碧和孩子们无家可归。要是有半点机会的话，他会这么做的。&rdo;

沃许忙着给烟斗新添上烟草，&ldo;梅柏理太太和卡芮尔小姐回到屋里之后，她们中有没有人提到，冰屋里的尸体可能是大卫&iddot;梅柏理？&rdo;&ldo;没有。&rdo;

&ldo;你的看法如何，古德太太？&rdo;

&ldo;我没有什么看法，探长，除了那不是大卫之外。我已经告诉你们理由了。&rdo;黛安娜的眼神短暂地停留在照片上。&ldo;这具尸体是男的吗？安和斐碧说她们没法分辨。&rdo;

&ldo;目前我们是这么认为。&rdo;&ldo;被谋杀的？&rdo;&ldo;大概是。&rdo;&ldo;那么我建议你们，在这个村子或附近的村子里找你们的受害者和凶手，斐碧明显是个替罪羊。只要把尸体丢在她的土地上，让她去背黑锅就可以了，那人一定是这么想的。&rdo;

&ldo;那么，假设你说得对，我们的受害者和凶手都是本地人，他们怎么会知道冰屋的事，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那是冰屋。&rdo;

&ldo;谁都可能会知道，&rdo;她兴致寥寥地说，&ldo;弗瑞德把砖块堆进去之后，可能在酒馆里提过。斐碧的父母可能跟别人说过。我不觉得那是个秘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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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ldo;好吧。那么，如果没有人指给你看过，又怎么能找到它在哪里？还有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非把尸体放进那里不可？&rdo;黛安娜她耸耸肩，&ldo;那里很适合藏东西。&rdo;

&ldo;凶手怎么会知道？如果要陷害斐碧&iddot;梅柏理的话，又为什么要把尸体藏起来？你看，古德太太，这种说法挺含糊的。&rdo;

她想了想。&ldo;你不能完全排除偶然的可能性。有人杀了人，决定把尸体丢到庄园，希望尸体一旦被发现，警方会冲着斐碧来，然后在找地方弃尸的时候，凑巧发现了冰屋。&rdo;

&ldo;但冰屋离大门有半里远，&rdo;沃许反对道，&ldo;你真的认为凶手背着尸体，在一片漆黑中摇摇晃晃地经过门房小屋，一路走过你们的车道，横越草坪？我想我们可以假设，没有人会疯到在大白天做这种事。他为什么不干脆把尸体埋在大门旁边的树林里？&rdo;

黛安娜突然打了个冷战。她完全了解，他是在引她进圈套，迫使她承认知道冰屋在哪里是关键。&ldo;探长，我想，&rdo;她冷静地说下去，&ldo;你好像是做出了一堆尚未经过证实的假设。首先，你认定尸体是被带到那里去的。也许那个人是自己去那里和凶手见面的。&rdo;

&ldo;我们当然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古德太太。这一点也不会改变我们的想法。我们还是必须问：为什么选冰屋？那些人如果没去过，又怎么知道它在哪里？&rdo;

&ldo;那么，&rdo;她说，&ldo;从这个假设出发，找出去过那里的人就行了。我不用仔细想就可以提出几个人选。比方说，斐碧或大卫指给他们看过的人。&rdo;

麦罗林在椅子里动了动。&ldo;梅柏理太太已经告诉我们，她原来根本忘了这件事，连警方四处搜寻她丈夫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他们。如果她忘得这么彻底，那么大概不太可能把冰屋指给某些偶然的访客看，何况根据你的说法，这里根本没什么人来。&rdo;

&ldo;那就是大卫了。&rdo;

&ldo;所以啦，古德太太，&rdo;探长说，&ldo;大卫&iddot;梅柏理或许把冰屋指给某个人甚至某些人看过，但梅柏理太太却不记得有这回事。事实上，她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用过那里，尽管她同意他应该知道冰屋的存在。老实说，古德太太，目前我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办法朝这个方向查，除非梅柏理太太或她的子女记得一些能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事件或人名。&rdo;

&ldo;孩子们，&rdo;黛安娜说着倾身向前，&ldo;我早该想到的。他们小时候应该带朋友们去过那里。&rdo;她突然松了一口气，靠回椅背上。&ldo;一定是村里哪个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孩子，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二十出头的人。&rdo;她注意到麦罗林的脸上又出现了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