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就在一楼,老板负责烧火。席间胖子叽叽歪歪,生怕没人体会到他规划行程多辛苦多用心,边拍大腿边重提他给包车司机砍价的丰功伟绩,说到兴头处举啤酒叫嚣吹瓶。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像单口相声,他终于找了个共同话题:“你们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包车,随时随地改行程。”
他先看许柔,许柔摆手:“没有没有,你规划得很好。”
“没什么其他的?比如想买什么特产?我做攻略有几家手工艺品还可以。”
许柔摇头,胖子又看我,我说:“我查网上有个什么绣……反正是刺绣的东西,四个字的。”
“堂纺叠绣。”张旭辰接话。
“对对对!”我蓦然挑眉,“……你也知道啊?”
张旭辰无奈:“搜一搜就出来了,挺有名的。”
一有人附和我就来了劲儿:“我要是买啊,就买绣帕,而且什么漂亮的样式我都不要,要就要绣野人的!这才是特产,说出去谁都知道我打卡了神农架。”
胖子说:“谁没事绣只人不人鬼不鬼的大猩猩在帕子上?万一国际友人慕名来买,还以为神农氏属猴儿呢!”
他问张旭辰:“你有没有想去的或者想买的?”
张旭辰摇头,过了会儿笑着说:“但我妈说神农架小土豆挺好吃的,让我扛一袋子回去。”
胖子嫌弃:“你跟易娴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想天开一个接地气。”
他懒得再理,拿同样的话问徐奇逸,徐奇逸端酒瓶奉承,左一口“学长”右一口“李哥”叫得亲热,饭局又从单口相声变成了双簧戏,而我默默把『神农架小土豆』记进心里。
既然想为张旭辰做点事,碰见土豆买一袋子总不难吧?
这顿晚饭吃得有够漫长,吃完了饭胖子还不满足,找老板娘讨来扑克说玩斗地主,带贴条的那种,谁输谁贴『王八蛋』。
我推脱到:“我不会,观战就行。”
许柔则说自己困了想睡觉,易娴在她上楼时大喊:“记得开热水器啊!”然后大剌剌掀裙摆跷腿发牌:“来来来,玩带赖子牌的。”
虽说易娴别的冒冒失失,但打扑克绝对的大杀四方,胖子平时常在宿舍斗地主,结果玩四局一张条都没给易娴贴上,反而自己贴了满额头『王八蛋』,吹着气儿看牌:“靠!又t烂牌!”
打了六局,我感觉口渴,倒杯茶继续观战。易娴两指捏贴条,冲徐奇逸勾手指:“小学弟,自觉点。”
徐奇逸笑着:“学姐你给我贴下巴吧,我给你表演个大胡子怪。”
边说边把脸往易娴凑,下巴顶得高高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缝。易娴得意洋洋:“山羊胡不好看,看我给你贴个狗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