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立天子以为天下,非立天下以为天子&rdo;,&ldo;天生民而立君,非为君也。奈何以四海之广。足一夫之用邪?&rdo;&ldo;岂天地之大,于兆人万姓之中独私其一人一姓乎?&rdo;自春秋至明末。诸子百家的经典被冯桂芬信手拈来,叶枫看了,也以为民主、自由这样的思想,自古有之。
在中国地历史上,王朝更替已成为惯例,每个时代都有死忠的人,但也有很多人将这种更替看作惯常,清可以代明,也能被替代,对读书人来说,未必是难以接受的观点。
&ldo;如果曾国藩能支持新政,那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rdo;叶枫并没有把旧式的湘军放在眼里,但也不得不承认湘军依然是此时国内最强大的军队,加上湘系的人脉,湖南、湖北、四川、江西、安徽、江苏、浙江都有可能闻风易帜,曾国藩完全有改朝换代的实力。&ldo;以湘军功勋,曾国藩如今也只有兵部侍郎地虚衔,连巡抚都不是,曾国藩对朝廷是怀着不满的,前番借着丁忧请辞就是想要挟朝廷给予封疆,没想到朝廷真的掳了他地兵权,直到石达开横扫江西,攻打浙江,对太平军形势不断恶化,才予以起复,仍未授予封疆,&rdo;冯桂芬分析道。
&ldo;起复以后,曾国藩像变了一个人,也不要求封疆,积极策动湘军反扑,廓清江西,攻略皖南,对石达开倒是不闻不问,他的目光估计已在江宁,想要取这扫逆首功,&rdo;冯桂芬看着叶枫摇了摇头:&ldo;曾国藩想要封疆,却未必对两广感兴趣,曾国藩对朝廷不满,却未必----有反
就叶枫本人来说,他很希望通过宣传攻势,瓦解曾国藩对满清的愚忠,但从历史上来看,曾国藩对于清朝是忠心耿耿的,太平天国刚刚平定就开始裁撤湘军,随后落寞地走下权力的舞台,叶枫也曾看过后世很流行地曾国藩家书之类,表面来看,曾国藩奉行地是明哲保身、韬光养晦,从未想过取清朝而代之,虽然当初他有那个实力。
与此同时,曾国藩又以封疆力行与清廷相异的洋务政策,兴办近代工业,送学童赴美学习,这些举措对后世地影响不可谓不巨大。
叶枫和冯桂芬、王韬已不止一次讨论曾国藩到底有多少忠心这个问题,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曾国藩表现得还比较老实,叶枫让石达开做出试探,也未能得到积极回应。
&ldo;不用他现在就有反心,有野心、有不满就行,&rdo;叶枫推掉面前的文件站了起来:&ldo;星火可以燎原么,咱就帮帮他,冯先生的《春秋新义》差不多了吧,早点印出来,给曾国藩送几本。&rdo;
送这本书与其说是说服,不如说是给曾国藩一个理由,要让曾国藩下定决心,可能还要从内部、外部施加一点压力,黄袍加身、反间计这样的桥段,叶枫见得够多了。
和冯桂芬、王韬等幕僚商讨了一些事情,用过晚餐后,一行人来到城西的军营,这里驻扎着一个营的新军,此刻军营外面的空地上,却聚集着好几百广州市民,喧闹得很。
冯桂芬等人对晚上要做的事情很清楚,但一些土生土长、新近加入的幕僚,还有叶枫邀请的当地士绅,对空地上竖着的那块大白布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ldo;林一兄,不知这电影到底为何物?&rdo;福建人沈葆桢好奇地向冯桂芬问道。
沈葆桢本是江西广信知府,在福建离职探亲,他是林则徐的外甥和女婿,从小接触世界,知晓洋务,对叶枫在福建所为虽有疑惑,却还保持着旁观的态度,便也加入到叶枫的幕僚中,参与新政建设。
沈葆桢历任翰林院庶吉士、都察院监察御史、广信府知府,官场阅历也算丰富,体现出较强的能力,叶枫倒是将广东临时衙门的杂务都交给了他。
&ldo;翰宇知道有线广播吧?&rdo;冯桂芬道。
&ldo;这等神奇事物,在下当然知道,这电影可是也与电有关?&rdo;沈葆桢虽说接触外界比较早,限于环境,对新事物的知识毕竟较少:&ldo;广播能用电传播声音,这电影可是能传播影像?&rdo;
&ldo;倒也差不多,可不是传播,而是录制,&rdo;冯桂芬笑道。
&ldo;录制?&rdo;沈葆桢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不过,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释,步入新军士兵布设的会场,距离幕布最近的空地上摆放着木椅,是专门为冯桂芬等人留着的,外围才是闻讯而来的市民,足足有七八百人,还是挡了很多的结果。
会场的大喇叭一直在不停地解释电影是什么东西,有广播作铺垫,倒也让人容易接受,特别是大家都知道上天赐下了电,便是拥有更奇怪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ldo;与广播不同,广播只能对声音进行传播和放大,而电影却可以留住影像,&rdo;冯桂芬对沈葆桢解释道,同时也感慨:&ldo;如果影像也能通过导线传播就好了。&rdo;
&ldo;冯先生这个想法很好,我相信未来一定会实现的,&rdo;叶枫笑着走过来:&ldo;沈先生还没看过电影吧,这东西和几天前拍照的那种机器差不多,一个是静态的,一个是动态的。&rdo;
&ldo;一动一静,其间相差可不是道里计的,这点葆桢还是知道的,&rdo;沈葆桢笑着道。
叶枫让大家都坐下来:&ldo;也没有啥神奇的,咱中国人都能做到,这部片子就是我们自己拍的,等看过一遍,也就不觉得如何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