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px006,同009一个系列,是松川药厂研发的专门针对神经系统的刺激性药物,功效是放大一切肉体与精神上的感知。
平时针扎指尖的痛楚,在006的刺激下,会放大十倍不止,平时舒爽的快感,在006的刺激下,也会放大十倍,比起毒品带来的感官效果更甚。精神上的痛苦与欢愉同理。因此006的作用存在着两种极端,一是用来拷问,一是被当做软毒品致幻。
地下阴冷,但潮气近不了赵云今的身,蔓延到跟前就被功率极大的电暖炉通通吹散。
外界的冷气实在算不上什么,比起眼前正在发生的情景,那男人的手段才称得上是让人四肢发冷,难以动弹。
江易浑身是血,被绑在铁椅上,保镖每拿打钉器朝他身上钉入一枚钉子,他身上的血窟窿里都会朝外汩汩流出一淌血来。他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药效的作用下只会嘶吼,每挣扎一下,身上缠的铁链就和座下的椅子碰撞出惊心的声响。
霍璋面色淡然,望向玻璃后的赵云今:“松川药厂的消息是你泄露的吗?”
他这话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问了许多遍,赵云今每说一个“不”字,保镖都会朝江易身上打入一枚半长的铁钉。
赵云今说:“不是。”
保镖手下按动,又射出一枚钉子,落在江易的小腹。
江易脸色已经苍白得像一块塑料板了,不关联任何有形的生命力。
在药效之下,四肢百骸全都处于疼痛造就的麻木之中,虽然麻木,可疼痛的滋味依旧清晰,几乎能将骨头蚀软。江易将每一声途径喉咙的惨叫声都压了回去,外露的只有难以抑制的冰冷的嘶气声,他忍痛时咬碎了舌尖,有血顺着嘴角流出来,沿下巴一直流入领口下的锁骨里。
赵云今看了眼江易,他身上血流成河,但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说过。
她眸子如似水般平静:“我有身孕,你不敢动我,如果那件事真是我做的,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霍璋嗓音阴冷:“江易你看,这女人多狠,你正在替她受苦,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要是你,才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为了她和她哥哥死守着存储卡的秘密,聪明人该知道进退取舍,这种连心都没有的女人,她值得你这么做?”
这些天保镖搜遍了江易全身,也找遍了那晚他逃跑时行经的路线,都没有发现金富源口中那存储卡的影子。
有人质疑金富源说谎,但霍璋却觉得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没有存储卡,他想不到江易夜探小东山的目的,也找不到当初三房要弄死丁晨凯的理由。那东西极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且,还有极大的可能,就在江易手中。
“是。”江易忽然开了口,他声音低微,嘶哑得厉害,缓缓抬起头望着赵云今,“她是够狠,也够薄情。”
“但是再狠……”他顿了顿,削薄却满是鲜血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也是老子的女人。”
因为剧痛,他说话带着颤抖的尾音,但一字一句间,眼眸都明亮:“我心甘情愿的事,轮得到你一个残废说什么?”
江易嘴里的每一个字,都毫无保留戳到霍璋的痛处。从他被于水生派遣到霍璋身边重遇赵云今,她的身份永远是可望不可即的霍二的女人,霍璋抱她、吻她,从不避讳旁人,看在江易眼里,每一个动作都刺痛灼眼。如果不是有顾及,以他曾经的性子,在霍璋触碰她那一刻,就会控制不住剁掉他手的冲动。
现在与未来都一片漆黑,但有些事无关乎前路如何,只在于男人之间。
霍璋斯文的神态渐渐冻住,他笑着说:“我喜欢你这种硬骨头,否则游戏就会变得太无趣了。”
他接过保镖手里的打钉器,将钉口抵在江易的右眼上,言简意赅:“但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江易,存储卡在什么地方?”
半空中,阿财睁开了眼睛,被眼前的场景吓出一身冷汗。
赵云今坐在烤炉边,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被角,霍璋的视线在她与江易身上游移,自嘲地笑着。她清楚,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朝油上点火,像霍璋这样极度敏感自卑、喜欢看别人痛苦的人,她如果开口求他,只会更让他产生一种虐人虐己的快感。
江易想要暂时逃出生天,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存储卡的下落告诉他。
可他唇边笑意不泯。
那一瞬间,隔着面前坚硬厚重的玻璃和层层的人群,赵云今恍惚中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秋天,回到了那个阴暗逼仄的地下赌场,初遇江易的那一天。她眼前的浑身是血的江易和少年时的模样隐约重叠到了一起,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一样的乖张桀骜。
江易舔掉嘴角的血痕,气场冷冽,又不减嚣张。
他一字一句骂:“老畜生。”
第116章
如果以天空的视角俯视小东山,四面高耸的山峰环绕,如同一座密不透风高墙林立的监狱。
“监狱”上方团叠着交错拥挤的雨云,在无边深夜里,云层像乌鸦的翅膀,泛着漆黑的色泽,时而幻化出各种形状,时而扇动翅膀搅弄狂风,泼洒下滔天的雨水,如盆倾、桶泼,落入地下的不是雨丝,而是片片道道稠厚的雨帘。
建筑、砖瓦、植被、雨水、还有几束来回晃动的电筒光亮,组成了今夜小东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