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保镖打着手电从不同的路上集合到岔口,伞下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淋透。
“找到了吗?”
“没有。”
“你去大门口,你们两个沿墙根一点点搜,所有可能的出口都不要放过,你跟我一起开车顺着大路找,这种天气,我不信能给她跑了!”
保镖应声,四散开继续寻找。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从路边茂密的灌木丛里钻出一个人影。赵云今身上挂着黑色的雨披挡不住风雨,雨水打在身上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时间一久,每一寸皮肤都发着麻木的钝痛。
在小东山里,除了必须的设备外,其他一切手机和电子产品都连接不到信号。她逃出来后,所有可能联系外界的地方一定都有人看守,绝不能去以身涉险。她在雨里站了一会辨别方向,不远处又有手电筒的光亮不断闪烁。
赵云今被潮冷的天气和雨水折腾到苍白的面孔冷静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她拢了拢雨披的帽子,朝夜色最深的地方跑去。
……
四小时前。
霍璋按下了打钉器,隔着一道玻璃门,赵云今似乎清晰地听到了钉子入肉的声音,她从没怕过什么,但此刻,肩膀却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一瞬间,四下寂静。
又一瞬间,撕心裂肺的叫声溢满了整个地下三层。
赵云今几乎可以感同身受江易此刻的痛苦,眼球被生生打入钉子,药效将疼痛十倍放大,那不是人可以忍受的,游离于空气中的痛苦分子在封闭的室内胡乱冲撞,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江易在铁椅上发狂地挣扎,但怎么都挣脱不了分毫。
江易的右眼被血水覆住,捎带着眼球的浆液一起朝外流。
钉子的尾巴露着一截在外头,霍璋随手丢掉打钉器,捏住钉尾一点一点朝外拔。他每挪动一分,江易的身体就猛颤一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潮湿的地下。两个保镖死死箍住他,让他根本无法动弹。霍璋将钉子拔了出来,饶有兴趣看着他眼上被血糊了一半的黑色深洞。
江易的身体软如一滩泥,所有的声音都消寂,他昏死了过去。
霍璋打开一边的铁盒,又给他注射了一管不知名的针剂,江易清醒得很快,但他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靠在椅子上断断续续地喘息。
霍璋脸上的笑容很浅,却不难看到,他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左右四顾。
陆福明已经完全从虚弱里吓醒,全身绷直,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再往旁边看,实验室里放着双喜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他目光略过失去了眼睛,身体血液正在缓缓流失的江易,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赵云今身上。
——这女人真如他口中所说的一样心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静静地盯着霍璋,与他对视时瞳孔里能看到的只有极致的,让人着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