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踏进雕花门槛,&ldo;寻你家世子,无事。&rdo;
说罢,他匆匆往松苑的方向去。
那带风的步伐,怎么看也不像无事。
小径阒无人声,这个时辰,连个下人也没有。贺凛径直推开松苑的门,直奔陆九霄的寝屋,却是扑了个空。
他眉梢轻压,嘴角紧蹙。
正转身时,却听&ldo;哞&rdo;地一声,尹忠从苑门撑伞进来,显然也是赶了一路,肩颈都湿了大片。
相视一眼,尹忠面色愕然,疾步上前道:&ldo;贺大人,您怎的在这?&rdo;
&ldo;你家主子呢?&rdo;
&ldo;主‐‐&rdo;尹忠顿了顿,捂唇轻轻咳了下。
贺凛眯眼,尹忠身上飘过一阵被风雨过滤后的淡淡脂粉味,仔细闻依旧能分辨得出。
他凛声道:&ldo;花想楼还是百戏楼。&rdo;
尹忠知晓自家主子与贺大人私下谋划的事乃是事关性命,只当他今夜来是有要事商榷,自然也不敢隐瞒,是以只好道:&ldo;百戏楼。&rdo;
&ldo;沈姑娘呢?&rdo;
&ldo;沈、沈姑娘应是已在仆房歇下了,贺大人寻沈姑娘可有事?&rdo;
尹忠迟疑看他,他何时与沈姑娘有私交了?
闻言,贺凛便想往仆房去,可脚尖才一转,便又生生顿住。
仅有推测和一个荒唐的梦,即便此事为真,又要如何言明解释?如何让她们相信?
贺凛攥紧拳头,当下他忽然明白了贺忱为何未将此事与家中细说,只怕当时他也未能全然弄清。
稳婆死了,就只剩孙氏,眼下他只能审孙氏了。
他侧身道:&ldo;陈暮。&rdo;
正此时,&ldo;嗙&rdo;地一声,秦义冒雨赶来,打断了贺凛原要吩咐陈暮的话,大喘着气道:&ldo;贺大人你怎在这儿,属下寻你半天了!&rdo;
贺凛皱眉:&ldo;何事?&rdo;
&ldo;主子他在玺园等您,有要事相谈,请您务必去一趟。&rdo;
贺凛扯了扯嘴角,心有怒气,当下再要紧的事,能紧得过他这桩吗?
但他确实得见陆九霄一面,是以思忖一瞬,他便迅速行至门外。
马车辘辘,往玺园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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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尹忠领了吩咐前往侯府。
陆九霄望着这愈来愈大的雨势,负手立在窗前,背在身后的手转着扇子,速度之快,仅能瞧见扇柄的影子在他指尖打转。
他的心烦意乱足以窥见。
男人嘴角紧抿,方才看她那模样,许是要哭了。她与弄巧同住一屋,以她的性子,定是要寻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哭……
如此大的雨,也不知道她蹲在哪个犄角旮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