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她还只是畏惧,现下便是一盆冰雹浇头而下,脑袋嗡地一下,又冷又疼。
她怔怔地回看过去,嘴角抿得紧紧的,圆圆的眸子泛出一片红晕,声音很轻,也很低,道:&ldo;我知道。&rdo;
陆九霄松开手,用扇骨敲了敲腿,&ldo;坐过来。&rdo;
小姑娘咬了咬唇,不得不挪了身子,端端正正僵坐在他腿上,活像臀下有千百根钉子似的。
男人垂头,拨了下她的衣领。
鼻尖触碰到姑娘粉妆玉砌的脖颈,他轻轻嗅了一下。
一股酥麻感自下而上传来,沈时葶愈发挺直背脊。
&ldo;哼‐‐&rdo;忽的,她忍不住低吟一声,又急哄哄用双手捂住唇,忍着那人在她脖颈上啃咬。
然而,这声低吟终是传到车厢外,马车冷不丁晃了两下。
陆九霄抬起头,轻飘飘往外瞧了眼道:&ldo;好好驾你的马。&rdo;
半响,秦义嗡声应是。
沈时葶的脖颈自耳根,顿时红了个彻底。
男人恶劣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讥笑一声,缓缓道:&ldo;你夜里都怎么诱我的,出了门就不认了?&rdo;
说罢,陆九霄便松开了她,将小几上放凉的茶一饮而尽。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石板发出&ldo;咯吱咯吱&rdo;的声响。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或大或小,沿途是一排排桃花和青柳,春日的暖旭落在车窗板上,越驶向京郊,绿植便愈是灿烂。
沈时葶僵硬得如一座石像,这难得的京都春景,她却无心再赏。
---------
酒庄地处京郊最西,四处都是绿荫遮蔽,正门外贴着个赤色&ldo;酒&rdo;字。马车堪一停下,便有老管家弓着身子上前迎接。
这每一间庄子都有人打理,陆九霄自不是凡事亲力亲为的人,鲜少于此,忽然来一趟,难免让人慌张。
见世子爷此次来还带着个姑娘,众人虽好奇,但也不敢多瞧。
步入正门,里头是一个极大的宅院,一眼望不到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不少,此刻齐齐排列在长廊下,不可谓不壮观。
老管家上前道:&ldo;这便是庄子里所有的下人,有伺候的,也有负责酒酿的,管账的老钱正去账房拿账簿了,还有个盯装酒的阿陈,正在酒窖呢。&rdo;
陆九霄缓缓走近,两只背在身后的手转着摺扇,在廊下来回踱步,那架势颇有些阎王巡逻的意思,叫人忍不住都屏住呼吸。
&ldo;成,我就看看。&rdo;他道。
老管家自是以为他要看账本,连连点头,&ldo;主子,那今儿个,可是要住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