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医生一呆,但反应很快,实时伸出手来。「如你所愿,永不再见。」
当时我也觉得做得太绝。
但为什么此刻反悔了呢?多么想取过电话,与殷医生或是陈姑娘说几句话,问候
他们,报告自己的近况,同时问一问,那位老病人有没有开口说话,而失恋的女病人
是否仍然不住叫着爱人的名字?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牵挂着精神病院里的事与人。
用手紧紧掩住面孔,但心底下却觉得外间的一切更可怕更失常。恐惧缓缓自心底
升起,一向不擅应付,否则也不会待在医院几年。我把身子蜷缩起来,竭力忍受着孤
寂。
隔了很久才去接听,声音呜咽。
「毓骏,不舒服?」是李-,是他熟悉的声音。
不由得慌张的倾诉:「我不见了手表,记得那只表吗?」
「静下来,嘘,慢慢说给我听,可是那只会响的金表?」
「是,父亲给我的。」
「有没有放错地方?」
「没有。」
「别激动,我知道手表对你有极大的纪念价值,我马上来看你。」
「不,我想静一会儿。」
「三十分钟到,你别走开。」
我用双臂把自己紧紧拥着,看着天花板,深深叹口气。
一定要控制情绪,连忙斟杯冰水灌下肚子。别让李-看着好笑。
我已痊愈,我已正常,不能露出任何恐惧任何迹象,一定要沈着应付。
李-不用三十分钟就上来,我略为松弛。
他先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失败之后,轻轻的说:「看我带来什么?」
我用手撑着头,再也不感兴趣,看到他手中金光一闪,才跳起问:「找到了!」
多么希望失而复得,多么希望冤枉了佣人或是小妹。
李-把表放在我手中,不错,一模一样,但不是那只,这只是新的,他买来讨我
喜欢。
「谢谢你。」我戴上它。
「找了好几间铺子。」
「你一向神通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