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在那里性交易是犯法的吗?」她迫迫质问,生来柔柔软软的语音,第一次如此尖锐。
「当然知道。」他用看着幼儿园小娃儿的眼袖,施恩的循循善诱,大方为她开示。「所以我只是跳跳脱衣舞,收她们塞来的舞金,塞得我内裤都快掉了。至干出场嘛,我可都是没收钱,大家你情我愿,所以不算犯法。」
她再次震惊,小嘴呆呆张着,没想到他不是消费者,而是提供娱乐的那一方,一身壮硕结实、黝黑高大的身躯在舞台上招揺,可以想见女性们会有多么疯狂,肯掏出超多现金,祈求他贴身内裤能快点因为钞票重量而掉落。
「你……」
「嗯?」
「你不是做维安工作吗?」
「平时我偶尔也去跳跳脱衣舞,造福女性大众嘛,老板们都抢着要我去表演,每晚业绩都能翻好几倍,酒卖得特别好。」
他耸了耸宽厚的肩,鼓胀的二头肌故意一抖一抖。「能赚钱又有免费的炮可以打,跟维安工作相比,跳脱衣舞才算是我的天职。」
她起先还一愣一愣的,想起他在货柜餐厅里,说起谎话来流利无比,栽得她满头枝枝苗苗,全都是莫须有的赃。
「你在骗我!」她指责。
「信不信由你。」他满不在乎。「骗你有钱赚吗?」
的确没有。
她咬着唇瓣,喉底又泛出酸酸苦涩,敌不过他油嘴滑舌,每次总是找气受,却在他态度转好时,就傻傻的问话,换来一个个不知真假的回答,堵得她火气又起,就算吹着冷气也粉颊通红。
可恶,她太笨了!
决定不再跟他说话,书庆偏转过身去,连看都不愿意看他。
只是,她故意装得冷漠,他却远比她高竿,绝对不主动搭话,到加油站时依照承诺停车,大刺刺的打开车门往男用洗手间去,对她连招呼也不打。
生着闷气没人理,她从后座翻出毛巾跟卫生纸,粉唇嘟嘟的下车往女用洗手间走,里面的脏臭环境简直要吓坏她,但是求援肯定无效,还会落得被嘲笑,只能强忍着不呼吸,小心翼翼的上完厕所,然后火速冲出新旧污渍层层叠叠的隔间,到洗手台前才敢呼吸。
打开水龙头,冷水已经被晒得温热,她仔细用毛巾沾水,擦拭脸上与颈间的灰尘,再抖了抖衣裳,知道他不会等太久,所以头发里的灰尘,还有落进衣服的细沙都无能为力,走出女用洗手间时,果然看见他背靠在蓝色飞雅特的车顶边绿,一脸懒得掩藏的不耐烦。
她假装没看见,故意一步一步走得缓慢优雅,走回车边自己开门,慢条斯理的调整安全带。
他不吭声,上车关门发动引擎,回到公路上施展飙车技术,沿途又是荒凉景色。
今天比较反常。
就连午餐时间,他也没有停车,驱车下了交流道,走的车道愈来愈窄,渐渐可以看到广阔的农场,有大大的谷仓、闲闲散步的牛,跟一个个被捆成巨大桶状,堆叠成金字塔形的草料。
好奇心像是小猫的爪子,在她心口换啊挠,挠得她很是难受,随着建筑物增加,车子进入一个典型美国小镇,镇名是「欧罗伊普拉塔」,念了几次才想到,是西班牙语的「金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