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说完李缜就推开屋门,趴在外头偷摸瞧情况的离寻一个激灵,立马站直了身子。
“大人。”他心虚地唤了一声,侧着脑袋往里头瞧了一眼。
并非他有偷听的癖好,实在是老先生那厢放心不下。他家大人这么些年都不与姑娘相处,分明到了婚嫁的年纪,却丝毫未有男女之心。
若说性子疏冷,可他却唯独对进奏院的小进奏官上心。这份上心,怎么瞧都不像是好友之间的知交,反倒是有那么几分断袖的意味。
老先生心急了,这才打发他来探探情况。
透过屋门打开的缝隙,离寻瞧见陈沅知走路的姿势颇有些拘谨,她一手揉搓着自己的臀间,一手扶着墙面,每走一步,几乎都咬着下唇。
而她身上的衣裳也算不上平整,衣襟交叠不齐,皱成一团。再走近些,竟还能瞧见她眼尾泛红,睫毛湿漉漉的,好似哭过。
种种迹象,惹人遐想。
离寻咬了咬自己的指头,不可置信地瞥了一眼面无神情的李缜,对上他阴冷色眼神后,又迅速垂下脑袋。
跟了主子好些年,这才摸清他的喜男色的嗜好。得亏他喜欢白白净净的小书生,不喜欢他这般不修边幅的小粗人,否则他便要辜负爹爹生前对他娶妻生子的期许了。
陈沅知每一步都走得极缓,才摔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疼,麻木劲儿过了,才发觉每走一步都跟钻心窝子似的。
李缜抿了抿嘴,到底是看不下去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突然记起离寻要去兴琼斋买枣泥酥。教他顺道捎你一程吧。”
陈沅知一听兴琼斋,两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她的运气可真不错。
兴琼斋离国公府极近,抄条小路,不出一刻钟便能走到。
“那便有劳离寻了。”
她说这话时,离寻尚未反应过来。
什么兴琼斋?什么枣泥酥?哪里顺道?他何曾说过这话?
诸多困惑回旋在他的脑海中,可求知欲同求生欲相比,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陈大人随我来吧。”
马车照着原路疾驰,最终停在熟悉的兴琼斋前。
“陈大人。您府上可还有化淤膏。若有,主子说”离寻说话的声音顿了顿,后半句含含糊糊地说道:“记得抹那处。”
陈沅知脸皮薄,只觉自己的平地摔着实无甚水准,摔哪不好,偏摔着那处坐着躺着都疼痛难耐的臀肉。
来时凉风扑面,她喝了酒浑身有些燥热,故而趴在窗檐处吹了一路的风。眼下热气才消,经不住离寻的调侃,白嫩的耳垂上又染了一层绯红。
离寻瞧她羞赧的模样,只以为自己猜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