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我睡不着。”
虽说李缜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将此事张扬出去。可男女有别,让一男子守在她身边,她终归是有些不自在。
“那便阖上眼歇会。”
听他说话的语气,显然拿定主意守在这儿了。
陈沅知也没甚么力气同他争辩,身子轻轻一翻,卷起被子窝在床榻一角。
说来也怪,她辗转反侧好些时辰,眼瞅着天都快亮了,还未睡着。
李缜一来,她反倒有了困意。
是夜,万籁无声,营帐内陈沅知鼻尖微翕,呼吸如兰。
翌日清晨,经昨夜一阵骚动后,囿林院这处又多了好些守卫。
陈沅知醒时,帐内空无一人,若非床尾有一凹陷处,她险些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银荔闻声进帐,见她家姑娘醒后,立马替她裹上衣裳。
今日天气骤凉,清晨醒时,草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银霜。这样的气候最是不能冻着,一冻兴许得捱到开春才能好转。
陈沅知乖觉地裹着斗篷,挑开毡帘向外望去。
定安瞧见她的起身,立马放下手中的马球杆,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
“今日天凉。你就莫要出来了。我着人备了些清淡的吃食,你且吃些垫垫肚子。”
陈沅知点点头,行至取暖的炉子旁。
“定安,昨夜赐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离席前,分明听见圣上赐婚薛凝婉。为何一眨眼,这婚事就这般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自己头上。
一提起这事,定安也颇为嗔怪地瞥了陈沅知一眼:“你甚么时候同李大人走这般近了?”
一点风声都未透露。
陈沅知垂着眸子,无从辩解。
她不是有意隐瞒,着实是因这几日才堪堪弄清自己的心意。
“李大人在狩猎时拔得头筹,自是有头筹的嘉赏。他没要旁的,唯独推了薛凝婉的婚事,要同你定亲。”
怪不得他丝毫不留情面,所获猎物远多于众位皇子。
可这赐婚一事,未免过于草率。
“圣上便应允下来了?”
“这是父皇自己定的嘉赏,总不能食言吧。”
陈沅知叹了口气,这事来得猝不及防,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虽说她似是喜欢李缜,可谈婚论嫁离她实为遥远,往前十几载的时间,说亲的人虽不少,可她从来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今日得到确切的消息,她心里除了震惊讶异,就无旁的心绪了。
“我爹爹是甚么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