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忽然陷了入安静。
楼下客厅的自鸣钟滴答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杜云峰喉结动了一下,眼神闪过不明情绪,仿若十几年前那个懵懂要表白的少年。
杜云峰在靠近,当熟悉的气息扑上周澜的脸颊,周澜忽然一扭头,躲开了他的嘴唇。
杜云峰没气馁,而是试图捏起周澜的下巴。
周澜微微向,眼神闪躲。
&ldo;小慕安,&rdo;杜云峰轻声叫他,他的巴掌大而温热,固定住了周澜的尖下巴,&ldo;你心里始终都是惦记我,你别不认!&rdo;
&ldo;别这样,&rdo;周澜很怕这种气氛,他不安地推开对方,他慌乱的说道:&ldo;保险柜的密码是贺驷的生日,他的生日你不知道吧?&rdo;
杜云峰动作顿住了,他审视着慌乱的周澜,心里在思考。
还没等周澜松一口气,杜云峰复又捏住了他的下巴,比刚才还坚定有力。
&ldo;看着我,&rdo;他的目光坦诚直白,毫不躲闪地看进对方的眼里去,心里去,他说:&ldo;说你心里没有我,说你不喜欢我,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rdo;
周澜眼中有千言万语,他的嘴唇在抖,&ldo;我……&rdo;他话不成句,&ldo;我心里……&rdo;
其实比他更惊慌的是杜云峰,他很怕周澜说出来,周澜是个犟种,如果说出来,哪怕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会打落牙齿混血吞,执拗地自食其果。
&ldo;贺驷临死前让我照顾你,&rdo;杜云峰堵住了他的话头,&ldo;你觉得他会愿意你孤独终老吗?&rdo;
&ldo;我……&rdo;周澜说,&ldo;我不知道。&rdo;
&ldo;放屁,&rdo;杜云峰低声骂道,&ldo;喜欢一个人是盼着他好,他还能盼着你天天受折磨?我跟你说,他要是活着,看着你娶淑梅,他不得活活气死,淑梅那个身体,你们能做夫妻吗?你给自己上刑呢?你以为贺驷会希望你一辈子苦行僧一样活着?我告诉你,他救你,是为了让你好,让你好好活着,不是为了让你遭罪。&rdo;
他虽然声音低,却说得声色俱厉,&ldo;你那么聪明,这都不懂?我知道了,你其实故意的是吧?蠢!&rdo;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捏疼了周澜的下巴,好似这样能让周澜清醒。
他说:&ldo;你真是蠢到家了!你心里愧疚得慌,觉得他替你死了,你要是活得高兴就对不起他。真他妈的蠢,蠢死了,你折磨自己,他能活过来吗?问你话呢,能吗?&rdo;
周澜眼睛红了,抿着嘴不回答。
&ldo;你守着清规戒律,他就能快活了是吗?&rdo;
周澜看着他,依旧不能回答。
&ldo;我那么爱你,能好好照顾你,给你快乐,你拒绝这些,他就舒服了是吗?&rdo;
周澜转眼不再看他,不过眼睛更红了。
杜云峰审视着他,叹了口气,态度软了下去,手上气力也小了,安抚着对方的脸颊,他低声说:&ldo;慕安,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我打死都不信。&rdo;
周澜低下头,脸埋进手里,气息不稳。
&ldo;贺驷不是个大方的人,但是他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rdo;杜云峰小心翼翼的抚摸上对方的后背,试探着把对方拥进自己怀里。
&ldo;慕安,&rdo;他用最低的音量在对方耳边呢喃,&ldo;让我继续爱你,这没有对不起谁,你活不好,活受罪,谁都对不起。&rdo;
一下下地捋着周澜的后背摸,杜云峰心里真怕对方突然推开他,多少年了?他的小慕安没有这么安静地让他拥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