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嘲道:“我看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吧?曲谙之死,真正罪魁祸首就是他自个儿。”
“庄主并未否认过此事。”萧责道,“他与曲谙之间,非对错二字可一言蔽之。曲谙会是他一生不可愈合的伤,他也不想愈合。”
风里做了个被膈应到了的表情,继而懒懒往后一靠,“所以,你来找我有何目的?庄主的出行,还需向我禀告?”
风里可谓明里暗里都要踩一脚空云落。
“流逸阁内部你最熟悉。”萧责彬彬有礼道,“若你能一同前往,那是极好不过了。”
“可别。”风里道,“我可不像那位千面人把他侍奉为主。再说,软软身体不好,我得贴身照顾他。”
“阮誉的内伤还未痊愈?”萧责问。
“曲谙的事对他打击不小。”风里责备道,“空云落那灾星,净干讨人嫌的事儿。”
萧责也不强求他去,“既然如此,你便好生看家,这段时日,不归山庄就交由你了。”
“你要同去?”风里微讶。
“若是出事,得有人兜着。”萧责道。
“我看是另有其因吧?”风里意味深长。
空云落又去了那里。
埋葬着曲谙骨灰的那棵树与众不同,树上未落一粒雪,连周围也是干干净净,甚至树枝上还生出了新叶,仿佛独受春日宠爱。
空云落将手贴着树干,浑厚温暖的内力徐徐输进树中,一棵三丈高的树被他滋养得重现生机。
曲谙怕冷,他在的地方要四季如春。
空云落每日都会来,做完了惯例,便靠着树坐下来,喃喃道:“明日我要出远门,不能来陪你了。”
山林安安静静,仿佛一切事物都沉睡着。
“我会尽快赶回来,你……你会想我么?”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随后又挫败的承认,“我想你了。哥哥,可否到我的梦里来,见我一面?”
自从那次昏迷醒来,他就再也没梦到曲谙。可他每日都在想着曲谙,满心都是,偏偏梦里没有。
——要是有下辈子,请别来找我。
空云落心惊得一跳。
这是曲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不敢直面的恐慌。
若真有来生,他会不顾一切找到曲谙,将他……
“对不起。”空云落低声自语,“我想你了,哥哥。”
次日,空云落与萧责下山,偏院的人早就牵着马等候着,空云落远行总是会骑着他的骊马惊驰。惊驰不便养在山上,一直由偏院照料,它是匹认主的良驹,未经空云落允许,谁也骑不得。自从去年出了趟远门回来,就鲜少与主人共奔,兴许憋太久了,见着空云落都有些萎靡。
“惊驰。”空云落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