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我别开视线,不看他。
“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幸福兽只追着你跑吗?!”
我扁了扁嘴,依然没有看他,像在闹别扭一样。
他也跟我卯上了。
也不再吭声,就像抓到了干了坏事的小狐狸似的这么拎着我,跟我冷战,直到任何一方服软认输为止。
我们无声的对峙结束于我的眼泪再一次失控地流下之时。
我听到他重重地叹了一声。
随之终于还给了我自由。
帕什摘掉了我已经戴的不算稳当的斗篷帽子。
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因为他比我高上许多,所以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把脸凑到我的面前。
他一边舔舐我的泪水,一边慨叹:“这眼泪还真是掉不完啊……”
他又问我:“难受吗?”
我轻哼了一声。
“是哪里痛?”
“不痛,就难受。”
犹如心脏被一勺一勺挖走了的那般难受。
空虚到了极点,仿佛身体里住了一个永远不知饱腹的饥饿魔物,当得不到它想要的、它渴求的,它便一点一点吞噬掉寄主,让后者变得空空如也,最终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也逃不过时不时在耳边徘徊的那道神之音。
‘你需要我。’
‘只有我才能帮你缓解内心的苦痛。’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后,再次睁开,努力分清现实与虚幻。
我对帕什说:“我要回去。”
“回去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这幅鬼德行吗?”
帕什的语气很重,话音里充满了嘲讽,明明我应该很习惯他的这般模样了,可不知道是不是空虚又悲伤的心境作祟,我突然间觉得很委屈。
不仅眼泪掉得更凶了,我还凶了回去。
“你凶我干嘛!”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帕什的脸,只凭他抚摸着我脑袋的动作,觉得他此时大概是又觉好笑,又是心疼,还夹带着无奈。
他把我抱在了怀里,似希望我能好受一点。
他的下颚抵在了我的发顶,当他说话时,下颚会轻轻地震动,有几丝麻麻的、痒痒的感觉。
他说:“我认识的露薇尔,不是如此软弱的女人。”
“我才不软弱……”
我的脑袋被埋在了他的胸口,声音传出时,听起来闷闷的绵绵的,没有力道,一点也说服不了人。
不知缘故,我的否认逗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