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勾了勾唇,看样子有太后在,容妃倒是也不傻。
“再说三阿哥,但凡三阿哥身子不好,臣妾便难辞其咎,想要拉拢柔妃或者打压柔妃,臣妾自认不止一种法子,又何必叫柔妃心里不痛快给自己留下隐患!至于御花园的这两个奴才所说更是无稽之谈,锦嫔与臣妾交好,老祖宗更是疼爱锦嫔,温补之物都是臣妾自己也用着的,臣妾不可能会对锦嫔动手。”
太后扫了静嘉一眼,静嘉娉婷起身蹲下去:“嫔妾相信贵妃姐姐,老祖宗和姐姐向来待嫔妾亲厚,入宫以来一直都是老祖宗与姐姐照料才有嫔妾的今天,哪怕……哪怕是如何尽心伺候万岁爷,都是老祖宗敦敦叮嘱,又怎会对嫔妾动手。”
太后这才恰到时候地开口:“好了,你们都先起来,哀家心疼锦嫔也不是一两天的功夫了,这后宫啊……唉,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哀家的错。”
皇帝这才开口:“皇额娘千万别这么说,您心疼谁本就是应当的,既然贵妃有疑问,继续传奴才进来就是了。”
太后手下帕子一紧,心窝子里的火差点憋不住,她眼前一阵阵发晕,皇帝这是打算跟关尔佳撕破脸吗?
“带进来吧。”皇帝像是知道太后在想什么,不动声色拍了拍她冰凉的手,淡淡吩咐道。
慎刑司将前头几个人拉住去,又带了几个人进来,这回是淑贵人身边伺候的奴才,还有柔妃宫里的苏拉,以及承乾宫大太监赵谦。
容贵妃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垂着头不肯看她的赵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还是叫若柳扶着坐下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回万岁爷,淑贵人宫里的宫女和苏拉招认,是赵谦给他们下的命令,只说贵妃娘娘容不下后宫其他妃嫔生的子嗣,淑贵人有孕后身子一直不稳,正是动手的好时候,才下了狠手。”慎刑司司库恭敬道,“至于柔妃娘娘宫里的苏拉,则是承认自己收了银子,在柔妃娘娘坐月子时便在温补药材里动了手脚,可他说那人是穿了大氅带着面纱,只能认出是女子,不能肯定对方的身份。”
说到这儿,司库看了眼容贵妃,才继续道:“微臣审问了太医院的崔太医和尚药局的姑姑,崔太医不肯招,有位姑姑说……说三阿哥中毒的药是崔太医私下里从尚药局拿去的,而锦嫔娘娘被容贵妃算计小产的药,也是崔太医从尚药局偷偷动的手脚。”
静嘉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了容贵妃一眼,与容贵妃几乎同时苍白了脸色。
容贵妃这会儿已经绷不住自己的端方了,赵谦是一开始就跟着她的老人儿,跟若柳一样,关尔佳氏做过什么事情他都清楚,赵谦唯一的弟弟如今还在关尔佳氏的族学里,她从没想过赵谦会背叛她。
至于静嘉小产的事儿……容贵妃不敢去看静嘉那双瞬间黑沉下来的眸子。
太后这时候冷哼出声,猛地一拍桌子:“混账!所以慎刑司查了许久,便只查出来了这些东西?你们不如直接说关尔佳氏想造反算了!”
除了两位太妃和皇帝,殿内跪了一地,直呼不敢。
“锦嫔,贵妃往日里最听哀家的话,她什么秉性你最是清楚,与其说贵妃算计你小产,不如说指着哀家的鼻子骂哀家容不下人,你也相信哀家容不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太后带着几分怒火,冷冷看着静嘉问道。
第77章哭得挺好看(二更……
静嘉闻言茫然抬起头,眼眶子通红一片,她脸上的不知所措看起来就叫人心疼:“老祖宗,嫔妾不信,嫔妾……怀过孩子?嫔妾竟然不知道……”
说着静嘉眼中两行清泪落下,她脸色从迷茫到难过,再到恍惚,随后变成冷凝,几乎只在一瞬之间。
她深吸了口气,眼泪掉得更汹涌,可声音却冷静又带着煞气:“嫔妾不信是贵妃做的!此事疑点颇多,望老祖宗和万岁爷明察!”
皇帝垂着眸子不看她,太后叫静嘉眸中的狠厉吓了一跳,可听她说完,太后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倒是点点头:“都起来,锦嫔你说说看。”
静嘉站在屋内,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众人都偷偷打量着她,哲嫔和景嫔对视一眼,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几乎掩盖不住。
“回万岁爷,抱子而养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可玉碟并未更换,贵妃娘娘若是有小心思还是说得过去,可好好抚养子嗣傍身才是要紧,毕竟贵妃已经掌控六宫,二阿哥无恙,即便是对大阿哥和三阿哥动手,也不会是关尔佳氏上位,这本就说不通。”
康太妃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她倒是越来越喜欢静嘉了,这丫头对自个儿够狠,心计也够深,比仪嫔还要强些,若非仪嫔不舍得对保晟动手,贵妃几乎没有辩解的余地。
“大阿哥乃是皇后所出,当年被纳喇氏算计一事疑点重重,当时大阿哥还在德妃姐姐宫里,是如何中的毒呢?若说有谁知道大阿哥喝的什么药,反倒是德妃姐姐更清楚些。”静嘉垂着眸子道。
德妃柔弱起身:“妹妹这是说我对大阿哥动手?我是大阿哥的姨母,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外甥如此狠心,妹妹即便想替贵妃姐姐辩解,也不必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静嘉抬起头冷静看着她:“若说贵妃被人算计,谁会得利,非姐姐莫属,更别说淑贵人有孕,成了你的眼中钉,与其说贵妃对淑贵人下手,不如说姐姐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