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第一个问题:高桥先生与美国宇航局素有往来,您是如何看待美利坚合众国对我们所进行的政治和经济的侵略?&ot;
&ot;第二个问题:有人认为,美国人是凭借武力侵占我国的。与之相反,日本则是企图以移民为幌子,派遣人员来我国搜刮资金,然后再悄悄地携款逃回日本。在官员、移民和教授这三者之间,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ot;
他的提问言简意赅,与&ot;日本人的信要从最后一行读起&ot;的日语表达习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开头的第一句话就点明了问题的实质所在。
&ot;最重要的是第三个问题:我们南美的学生向往古巴的民族主义。当然,我们是会尊重您的意见和批评的。您是否认可卡斯特罗总统?请用一个词--yes或no来表明您的看法。&ot;
学生提问时,我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带着难以理解的冷静听完了学生代表所提出的问题。当学生代表回到座位上之后,我以极其自然的口吻说道:
第22节:第四节排斥日本教授(2)
&ot;明白了。但是,在回答大家问题之前,我也想给大家提一个问题:不知诸位是否知道冲绳岛(当时冲绳岛仍在美国的占领下--作者注)?&ot;
我所提出的问题是恰当的。这些对日本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学生们,在看到了我所作出的反应后,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ot;当然知道。那是被无视国际法的美国占领着的日本岛屿。&ot;
&ot;是啊,就连选举都不让举行,这是帝国主义者以镇压和暴力所占领的地方。&ot;
我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看来,表演所取得的效果不错!
&ot;谢谢。不过,大家既然如此了解冲绳岛,却对我提出以上三个问题,岂不是有点失礼?我是一个日本人,一个被美国夺去了冲绳岛的日本人!&ot;
我听到了掌声和喝彩声。我走出了教室,把剩余的时间交给学生大会裁决。如果被学生们否决了的话,我就只有回日本去了。尽管如此,如同当年俾斯麦等待1871年预算委员会的决议一样,我也是抱定了必胜的信念。
短暂的和平
&ot;来了日本教授!&ot;第二天早晨,各种报纸的角落里都刊登了这则小消息。其中,只有日文报纸的报道略微有些夸张:
&ot;有史以来的第一位日本教授--阳光明媚的春天里的话题&ot;、&ot;学生热烈欢迎,掌声经久不息&ot;云云。
课程安排在星期一和星期四,早晚重复两遍。然而,虽说每周只有两次课程,但对于我这个日本人来说,却比原来想象的要艰难得多。首先,我得用日文备课。然后,再不断地查阅《和西辞典》翻译成西班牙文。接着,凭借手势和英语,请助手们帮助修改我所写的西班牙文,使之通顺流畅。然后,我试着朗读这篇讲义,请人帮助纠正发音。最后,还要再借助《西和辞典》,把修改之后我看不懂的西班牙文重新翻译成日文,以便我进一步加深理解。可是,在这个艰难的往复过程中,翻译方面出现错误是不可避免的。
最初的一二个星期,我忠实地按照这个程序进行备课,但是,不久,随着对课程内容的逐渐熟悉,就开始比较多地在讲课现场&ot;即席&ot;翻译了。眼见得听课的人数越来越少,一个月下来,一百五十名听课者竟只剩下了六七十人。我当时没有深究这件事情,真是失策之举。
一个月之后
&ot;抵制高桥教授的课程!
一、西班牙语水平太低,听不懂;
二、过于注重宣传日本,而不是讲授知识。
同时,我们要求学校公平地选聘精通西班牙语的继任教授。&ot;
开讲刚过一个月,我就在巴掌声和吼叫声中,听完了学生们朗读的这份声明。事有凑巧,就在同一天,我接到了日侨协会打算近期为我举行开讲成功庆贺会的通知。
第23节:第四节排斥日本教授(3)
当然,对于学生们提出的第一条理由,我连争辩的余地都没有;至于第二条,则应该归咎于原封不动地使用了日本大学的教科书。例如,在一本物理教材中,竟出现了二十多个日本人的姓名,而且,每当遇到日本人名,我都会得意洋洋地详细介绍。学生们把这本教材与西班牙文的教材进行了比较,在那本同样厚度的教材中,除了&ot;汤川的磁场&ot;1这个词外,竟没有出现过第二个日本人的名字。在学生们看来,当时,日本只不过获得过一次诺贝尔奖,科学技术水平仅与南美的小国家差不多。正因为如此,他们认为我的讲课是过度宣传日本,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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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汤川的磁场:汤川秀树,宇宙物理学者,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的日本人--译者注。
日本式的困境
我不知所措,只是茫然地站在教室外面。
美洲机构派遣的芝加哥大学的y教授,在遭受学生抵制期间,只领工资而不能讲课,每天埋头于自己的研究课题。他在启程回国时说了这么一段话:
&ot;如果知道我一次课都没讲成,那些官员们肯定会感到吃惊和内疚。下次就会派我去个好点的国家了。那样的话,对我来说不是坏事变好事吗?&ot;
由于讲授的课程让人难以理解而被撵走的罗杜利盖斯讲师,一直到辞职的那天为止,无论逮着谁,都会口角溅着白沫,喋喋不休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