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时记录在案。
我想见他,把事情弄清楚,将精力省下来,做别的正经事。
十多二十年没见面,不知他近况如何,见他一半为自己,也是为少年顾玉梨,我总得有一手资料知会她,才可以令她信任我。
下午,区慕宗来接我下班。
他问我:“花束还合意吗?”
我却说:“不要再送花来,与我的身份不合,叫我难做人,你是图一时之快,我却被人视作偷到油吃的小老鼠,又好比小掘金娘子找到户头。”
他笑着摇头叹气。
“我已经苦了这么久,熬出头来,不在乎归宿,倒是求想享受,正式地、理智地、愉快地,谈一次恋爱。”
“这倒又不是怕人见笑了。”
我心想,笑死他们,祝他们呛死。
“你已搬回去同咪咪住?”
“最不喜欢人家打听我的消息。”
“我还算是‘人家’,他点点头,”“咪咪对我还比你亲密一点。”
“你同咪咪说过话?”
“今早。”
他真有点能耐。
“她说什么?”
“我答应这是我们的秘密。”
“太信任男人,她是要吃亏的。”
他取出一支平扁盒子,“请笑纳。”
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我说:“请收回去,我用不着这样的东西。”
他很诧异:“是你亲自挑选的。”
我暗怪老牌顾玉梨太贪,“先放在你处。”
“好,女人有改变主意三千次的权利。”
“我到家了。”
“稍后接你晚饭?”
“我想休息。”
区慕宗凝视我,“你使我心醉喜悦销魂着魔,你的妩媚诱惑我。”
我笑出来,“真好听,谢谢你。”
心想,男人到了那种年纪还有资格说傻里傻气的话,这就是两性至大的区别。
深深叹口气。
浸在浴缸里闭上眼睛,要设法寻找少年顾玉梨,应该不太困难,我知道她会到什么地方去,除去在百老汇跳舞,还有一间叫鸦片窟的酒巴。
真可怖,竟会在那种地方出入寻求麻醉。
年轻人行径真的匪夷所思。
幸亏咪咪健康得多,不是没有异性朋友,但一切都在阳光下进行,免得我挂虑得头发白。
电话响,我在浴室接听。
“顾小姐。”是秘书的声音。
“你还没下班?”
“我在查你交代的那件事。”第四章要命,“有消息吗?”得重重赏她。
“你要找的郑传书,公司里就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