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纸上数据,实际操作还是不能强迫。”石骏誉很严肃,“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感觉到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喊停。”
安子归歪着头盯着石骏誉。
石骏誉推推眼镜,笑着问:“怎么了?”
“你在暗示我贺瑫正在用纸上数据强迫我?”安子归也笑着。
石骏誉往后一仰,这次真的笑了:“我是心理咨询师,不是催眠师。”
“我的工作是找到你心里的症结点,而不是暗示你对错。”石骏誉放下病历,抬头看了眼时钟,“时间快到了,我们又成功地消耗了一个小时。”
安子归坐起身,扭着脖子拉伸肩胛骨。
“你真把我这里当按摩店了。”石骏誉把安子归的病历夹好放到病人卷宗里,哭笑不得。
安子归咧嘴,石骏誉这个人就像一台机器,诊疗时间一结束整个人的画风就会和看诊时完全不同,连语气都会不一样。
公私分得很开。
每个职业都有自己进入走出的独特方法,很可惜,她没找到适合自己的。
“坚持吃药,噩梦和幻觉内容一旦发生变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石骏誉都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和她叮嘱这些话了,“很多觉得过不去的坎只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时间长了,所有的伤口和问题都会过去。”
“这话你自己信么?”安子归在穿外套,听到这句让她耳朵都快要起茧的话,停下动作反问了一句。
问这句话的时候石骏誉正好背对着她,安子归注意到他脖子动了动。
像是很意外她会突然问这话一样。
“信。”石骏誉转身,“不信都是因为时间不够长,你还不够老。”
安子归低头笑。
“下周开始,一周来两次吧。”石骏誉把就诊时间表推送给安子归,“贺瑫回来对你的精神状态还是有影响的,我需要时间来判断这种影响对你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安子归看了眼时间表,耸耸肩。
“另外,警察来找过我了。”石骏誉斟酌了一下,“你不属于加害人,仍然有病例隐私权,如果警方要调用你的诊疗记录,需要你书面同意才行。”
“好。”安子归围好围巾开始戴帽子。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人的反应?”石骏誉气到敲桌子,“一个月内进出警察局五六次,这种事你不打算在诊疗的时候告诉我么?”
“都是工作上的事。”安子归对着镜子整理好帽子,语气平静,“对我的精神情况没什么影响。”
石骏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