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比他们那小庄子可热闹得多,满街的新鲜玩意。柳泉拉着顾渊东瞧瞧西看看,卖糖人的卖包子的卖小玩意的……通通瞅了个遍。
柳泉捧着两个肉包子啃得专注,顾渊瞧着眉一跳。这哪儿是来玩的,分明是下来吃东西的,净往卖吃食的摊子蹭。
许是顾渊瞧得有些久,柳泉刚想再咬一口,愣了。看着顾渊,眉眼纠结。纠结了好半会,忽而伸出了手,露出手中的包子。那包子还被咬了一口,就听他道,“行吧,分你一个。”
“……还真谢谢你了。”顾渊嘴角抽了下,“没你好吃。”
柳泉也不恼,不吃刚好。自个又美滋滋吃了起来,三两下吃完,问道,“你想去哪儿么?”
“你陪我去医馆瞧瞧。”顾渊出了声。
柳泉不知他去医馆干什么。心想,在程大夫家一股子难闻的草药味还没闻够?还要去医馆?真是怪人一个。他想着倒着没多嘴,跟着顾渊去了医馆。
医馆是那日程大夫义诊的医馆。
进了门,便看见药师在给人开药。药师不是正宗的大夫,只能诊些伤寒类小病,更多是给人照方子拿药的。若说大夫,还属对街的那个医馆,专门给人诊病。小到伤寒大到疑难杂症,都可诊一诊。
两家明明兼容,合作起来多好,可偏偏闹了矛盾。对家想揽了整个镇的生意,却不愿跟人分一碗羹,那还得了?
药师有些愁,那日钩吻了事怕是对家搞得鬼。
若是能请来程大夫坐镇便好了,可那老头子又倔得很。不就是看了他一眼么?这也能计较个十日半月,真是个小心眼!
药师正开完药,抬头便瞧见了顾渊,有些眼熟。他不免多看了几眼,人就到了跟前。
顾渊看着药师问道,“您还记得我么?”
“那日程大夫身边的小伙子?”药师反问,心思一动,“程大夫今日可还好?”
顾渊笑了笑,胡编乱造,“大夫最近挺好,还念叨着什么时候再与您一起义诊呢!”
“可不是好得很么?老顽皮就爱跳脚,上蹦下跳的。”柳泉插了话,顾渊瞥了他一眼,让他兜着话儿,收敛点。
药师心底倒认同柳泉的说话,的确是个老顽皮。那程亩羊半会可不会消气,小伙子明显在打圆场。他便领了话,面上和蔼地笑着,“程大夫医者仁心,想必也不会计较什么。我这搜到了新方子,等会我找来还麻烦你拿去给程大夫瞧瞧。”
药师做了个人情又问道,“瞧你们这些年轻的,身子骨就是硬朗。也不像来看病的,是有何事?”
顾渊这才接过话,斟酌语句,“我惦记着那日食了断肠草的少年,不知他现在……?”
说起那个流浪儿,药师脸上多了几分感慨,“娃子也是命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不是么?被阮家的少爷招去当小厮了,苦日子也算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