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放,又是秦放。
每一次她的窘境,都会有秦放。
就像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圈套劫难一样,她脚底一阵虚浮。
“你直接记考勤本子上不行吗,非要跟人班主任说?”女学委一个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语气焦急,时鹿就站在他俩旁边,背对着他们。
秦放见时鹿根本没有转身看自己一眼的意思,今早他被那个陌生男人当猴耍的怒气又冲上头顶,他不自觉咬牙,拳头死死握紧。
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秦放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了,无论是喜好厌恶,还是性格习惯,她认识的她接触的人,她的家庭她的背景,他本以为自己统统了解,烂熟于心。
直至今早,他遇见那个看上去绝非在他掌控之中的男人,一个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男人,那个唯一的变数。
他开始慌不择路,他承认,他妒忌了。
他萌生了怯意,时鹿她,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她会喜欢上那个他掌控之外的变数吗?
秦放不傻,他看得出来那个男人眼底嚣张明晃晃的意味,他也喜欢时鹿,并且这份喜欢丝毫不输于自己。
倘若真的交起手,自己究竟有几成胜算?
他不知道,秦放他不知道,于是他只能妒忌,疯狂的妒忌,他还没有跟时鹿共用过一把伞,也没有得到过时鹿任何一样东西,他什么都没有。
一天天,就只像是一个躲在阴沟里,卑微的小丑。
赵闻峰回到班,班里女生们关于秦放的讨论还有几个男孩子吹牛唠嗑什么的立马停了,他又出来把时鹿叫了回去。
时鹿几乎是在被叫的瞬间,慌忙跑进班。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一边的秦放一眼,一眼都没有。
秦放眼底有些悲凉的意思,脑神经传来一阵麻木。
但是时鹿有自己的苦衷。
毕竟,被老师大庭广众之下叫出来训话,还有那九十来分堪堪平均分的卷子,很值得她在秦放面前炫耀吗,她配看向他吗?
显然,不配。
她应该觉得丢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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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过的冗长且无趣,至少在时鹿眼中是这样的。
周一她无法跟秦放去出板报,并且好巧不巧走廊上还被他撞见自己挨批,怎么说呢,她的形象应该已经早已固定好了。
世人总爱对人指指点点,妄下定义。
而她的定义就是:一个十分努力上进但是成绩平平的内向女学生。
她永远追不上发光的秦放,永远跟他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鸿沟深浅,她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时鹿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很下贱,每次遇见秦放,还是不自觉抱有一阵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