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请。”
“真人请。”
路明非与清虚子见礼罢,互相一引,相视一笑,往内里行去。
只是清虚子始终落后路明非半个身位,牢记主次尊卑,不敢有丝毫疏漏。
进正堂,分宾主落座,闲谈片刻,两个道子看着那个与自家掌教谈笑风生的年轻人,不由暗暗交换一个惊讶的目光。
不是说冠军侯是天生的杀胚,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么,前几日他们收到这位煞星的拜帖,吓得三魂七魄都去了一半,好些个师兄弟连夜收拾行李下山去了,倒是掌教真人老神在在,说什么冠军侯乃大丈夫是真君子,叫他们千万莫慌,好生准备就是,务必要迎好冠军侯,做好一应招待事宜。
如今来看,冠军侯是不是大丈夫是不是真君子他们不知道,但总有种感觉,比起令得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阎罗,这位冠军侯更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才子书生。
可以与掌教真人聊上这么许久都不露怯,这位冠军侯的博学多识,实在叫人叹服。
但他们其实想岔了,路明非何许人也,平生最是厌恶看书读书,一旦要被什么就生头疼,至于为何能与清虚子聊上许久,还不是因为娘子的病,若医术无用,他也想着道术玄奇,或许有些效果。
最后道藏是读了不少,于绘梨衣有用的却丁点也无,除了与紫阳山的真人闲聊,别的怕也没什么用处。
盏查已过,路明非步入正题。
“听闻前些日子百晓生曾经来此,不知可有此事?”
掌教真人含笑点头。
“不瞒侯爷,确有其事。
“喔。”
路明非点墨似的目光向他看来。
“冒昧一问,不知这位百晓生,如今身在何处?”
“若侯爷来此是为寻百晓生,怕是要失望了。”
“此话怎讲?”
“七日前百晓生便已离了山门,此人行踪缥缈不定,如今也不知去往何方。”
“真人也不知么?”
“不知。”
“如此……”
路明非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
两位道子大气也不敢喘,心脏砰砰直跳。
真是怪事,明明冠军侯没什么行动,怎么就给他们这般大的压力。
他们有种感觉,就好像眼前这位冠军侯爷,随时可能暴起,下令屠了紫阳山上下满门。
但却没有。
“如此,便叨扰了。”
路明非一拱手,饮尽茶水,起身要走。
两位道子齐齐松了口气。
却听得自家掌教真人开口。
“冠军侯且慢。”
“嗯?”
路明非站住脚步,回头望来。
两位道子面上不显,心中一阵阵的发苦,掌教老爷啊,您这是做什么!
他们甚至怀疑自家掌教是不是成日里研究道藏经文,把这脑子都给研究出了问题。
要不然怎么会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