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宁有些不好意思:&ldo;先生多虑了,如果不是您,恐怕这城防之事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再者刚才那些长枪卫都隶属水营,按照先生您的编排,已经将城中守军分为水、火、木、金、土五大营,而曾经的水营全属张世俊的心腹。&rdo;
我离开箭垛,继续向前走:&ldo;你的意思是将张世俊的心腹不单独划为水营,而是分开,归到五大营,知道我为何不同意吗?&rdo;
远宁摇摇头:&ldo;不知,还请先生赐教。&rdo;
&ldo;用人不疑。&rdo;我停住脚步看着他,&ldo;疑人不用,既向那些曾经张世俊的心腹宣布了不再追究过往的事情,如果还将他们故意划分开,势必会让下面领兵的下级将领,步卒长、副尉等感觉我们过于虚伪,一定会心存不满,要是大战开始,反字军细作混入城中,不需费力游说,便会让他们对我们倒戈相对,到时候就不好办了。&rdo;
远宁点点头:&ldo;先生说的是。&rdo;
我看远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笑,便问:&ldo;为何你今日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rdo;
我估计远宁是绝对不肯将那个敬衫的事告知给我,并不是因为他如今对我不信任,而是以他的性格,他答应过鬼鹤会在恰当的时候告诉我,便会寻找时机,不会那么鲁莽便将敬衫之事全盘托出,应该是在寻找什么时机吧。
远宁摇头道:&ldo;没有,没有,先生多虑了,我不过在想先生为何要分为五大营。&rdo;
&ldo;分为五大营是为了将城防之事细分而已,这样首先在城防巡逻方面不会如从前那样混乱,例如说今日水营巡逻,三分之二的军士用以守城巡逻,剩下三分之一用在城外保护修固城墙的民夫安全,也可以让这些军士与百姓亲近,长此下去军民配合便会默契许多。另外,在水营城防巡逻时,火营便在城中大营之内随时待命,以防反字军偷袭时便立刻到位,而木营则休整,待水营退下后,火营替代,木营则如先前火营一般随时待命,水营休整。三营轮换交替,以逸待劳,一来可以随时应对突发的情况,二来也不会让军士感觉到过于疲惫。&rdo;
我说完后,远宁又问:&ldo;嗯,大概清楚了,那剩下的金营和土营呢?&rdo;
我看着下面的民夫道:&ldo;这些民夫只是修固城墙的,还有一些预备的军士和要从军的百姓,便由金营每日在校场操练,而土营则赶制城防工具,如鹿角、战车之类的物件,而这两营的军士都是经过挑选,都是多年的老兵,既对城防工具熟悉,上阵杀敌也异常神勇,所以每隔一天,便让两营交替,免得日久感觉所做之事过于枯燥。&rdo;
远宁叹了口气,微微俯身施礼:&ldo;先生的用兵谋略,远宁受教了。&rdo;
我摆手笑道:&ldo;其实这都是我第一次实用而已,不过将从前书上所学从脑子里面搬到实际中来,算不上什么谋略。哦,对了,我又还有几件事要告知你,一是从前武都城中守军细分了重骑和轻骑,我认为必须改良,重骑和轻骑合并便可,战时如果要奇袭敌军,重骑卸下重铠和长弓便能变轻骑,不用仔细戏份。二是要从五大营中抽调使得好弓的射手,单独成立箭队,战时会非常有用,我已经将此事交予尤幽情去办理。三是斥候营的建立,我交予了卦衣。四是关于医官方面,我也交予张生,让他在百姓之中多寻些郎中大夫之类的,战时能多救些军士。&rdo;
远宁没有说话,只是低声说着什么,我估计大概是一时说了这么些,他担心自己忘记了,远宁领兵上阵是个好将领,不过倒是因为某些时候过于憨厚,导致这记性也如此的差。
不过军队整顿完毕,余下的还有几桩大事,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执行,城中百姓聚集得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混入了反字军的细作,还有些无赖地痞等人,如果实在抽调不出来人手,只能交予斥候营来查处,还有便是虽然凑得了大批的粮草金银,不过城中剩下的那些没走的大商家,需要得到他们全面的支持,倒必须我亲自出面才行,毕竟这些有些名望之人,也不能怠慢。
反字军暂时不会攻来,收割城外粮田内的粮食也需要大批的人手呀,只能发动百姓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不管城中现在人数比从前是不是多了数倍,都远远低于反字军的三十万之众。如今被围困的是我们,而他们却是自由的,不知那两名活着的虎贲骑,现在已经走到什么地方了。
下了城墙,远宁骑马离开去巡查金营和土营后,卦衣突然从旁边的马厩之中钻出来,还带着满身的稻草,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反倒很奇怪地看着我问:&ldo;怎么?你一个人?&rdo;
我转身就走,卦衣在我身后慢慢地跟着:&ldo;有件事想问你。&rdo;
&ldo;什么事?&rdo;我停下脚步,&ldo;在你说那件事之前,你能不能把你喜欢神出鬼没,装神弄鬼,故意装傻的毛病在我面前改改?明明就在马厩里面躲了半天,待远宁走了才出来,偏偏要装作刚刚睡醒,偶遇上我,哪有两个人一天没事能偶遇个十次八次的?&rdo;
卦衣笑了笑,却笑得那样难看,脸上竟然多了许多皱纹,不过也好,能看见这个奇怪的家伙笑的人,估计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