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已经如愿的娶到了大晋国的嫡公主,为什么还不开心呢?”一个辽丹的侍卫长回头看了一眼那饰着大红彩缎的马车,疑惑的问着。
萨克努闻言,也回头睇了那辆彩车一眼,扬起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来。
“谁说本王不开心,本王开心的很呢!”
马蹄哒哒,卷起路上的浮尘,辽丹人的队伍由内城到外城,再经过护城河,最后直上御街,出了京城大门,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行去。
朝阳一身大红喜服,手里捧着意寓为平平安安的大红苹果,颓然的坐在马车里,耳边嗡嗡的作响,还回荡着萨克努接她上车时,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
“你活着唯一的用处,就是给她赎罪!”
阴森森的一句话,让她顿时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一般,冷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手里的苹果和膝上放置的如意瞬间成了笑话。
他恶意森森的笑着去了,她却被他的一句话吓得如惊弓之鸟,坐车子里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他要报复她,因为她毒杀了他心爱的女人,他要为她报仇,所以,残忍的折磨她,伤害她,就是他允许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她答应过母后,要好好的活下去,要撑到舅舅来救她。可是,那个男人那么可怕,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她要怎样才能撑下去?或者说,她要怎样才能让他允许她活到舅舅来?
马车咕噜咕噜的走着,走出了京城,走到了京郊的田野。
五月的京郊,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绿的山、绿的树、率的草,田野里,农夫在田里扶犁耕种,小娃子们在田间打闹奔跑,淳朴的农妇们一边看着自家的小娃子,一边坐在自家的地头儿纳鞋底儿,那场面,有说不出的温馨和美好。
朝阳靠在车窗前,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温馨和美好,忽然羡慕起那些坐在地头聊天儿的农妇们来。
她们虽然过着最简单、最淳朴的生活,但是她们是快乐的。
她们能随心所欲的大声说笑、谈论;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去窜门子,走亲戚;可以随心所欲的坐在地头儿纳鞋底儿,聊天……
而她,虽然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金奴银婢、前呼后拥,可她从出生起,就要提防着被人陷害,每天都有人告诫她不要随便乱走;不要随便乱;必要随便乱吃东西,这样的生活,虽然每天都山珍海味,穿金戴银,可却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乐趣?又哪里比得上这些无忧无虑的农妇们呢?
“哎——”
她怅然的叹了口气,黯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忐忑的等待着噩运的到来。
可是,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又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她什么都没用等到,包括午饭和晚饭。
虽然饥肠辘辘,但是她不敢抱怨,更不敢派人去问,只好默默的忍耐着,只要饿不死她,就好……
与此同时
大晋国北,青县县郊,秦王军队的大营里。
伙头营已经将米饭蒸好,是士兵们过年时才能吃到的白米饭,据说是秦王殿下在中午时下的命令,说今晚要给大家改善伙食,还有肉吃,可把大伙儿给乐坏了。
这段日子行军,士兵们吃到都是玉米面儿掺着白面做的馒头,虽然糙,但是管饱儿,菜多数都是煮白菜,煮土豆煮萝卜之类的常见的青菜,倒不是秦王苛待士兵,而是军队的伙食就是如此,士兵们并没有觉得不好。而且当兵的多半都是穷人家的子弟,能吃饱饭已经不错了,有不少的士兵就是因为香吃饱饭才加入军队的。
吃肉,对于士兵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奢侈的事,他们自参军以来,吃肉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而且还都是喝肉汤,肉已经被煮化了,但是大家也都吃得很香,毕竟肉汤对他们来说也是极难得的。
“哎,陆伍长,秦王说给咱们改善伙食,该不会就是给大伙儿吃一顿白米饭吧!”
“白米饭怎么了?吃白米饭难道还不算改善伙食?我说刘二狗,你小子来参军时可是穿着条露腚蛋子的破裤子来的,这辈子吃没吃过白米饭还不一定呢,这会子怎么装大,倒挑拣起来了!”陆伍长没好气儿的骂了刘二狗一顿。
“没有没有,小的不敢挑拣,有白米饭吃就很好了,就像陆伍长说的,我刘二狗还真没吃过白米饭呢,嘿嘿……”刘二狗赶紧检讨,又笑嘻嘻的说:“小的是看支了这么多口的大锅,又足足的烧了这么多的水,不知搞的是什么名堂,就随口问了一句。”
陆伍长抓了抓头皮,“是呀,好端端的,上头叫支这么多口的大锅干啥哩?得,我去问问章陌长,你们等着。”
陆伍长颠颠的走了。
大晋的步兵编制,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百人为一陌。伍有伍长,什有什长,陌有陌长,各自带领手下的小队。那位陆伍长,就是五个人一伍中的小队长。
陆伍长刚走,远处的山坡上忽然隐约传来一阵猪的嘶叫声,高高低低,起伏不平,士兵们都很纳罕,哪来的猪?听声音应该是很多头猪,这么晚了,谁赶着这么多的猪在行路。
大伙儿正义论着,陆伍长忽然兴冲冲的跑过来,对大伙儿叫道:“我刚刚问了章陌长,陌长说秦王殿下今天给咱们开荤,待会儿有人给咱们送猪过来,大伙儿今晚有肉吃了……”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