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郇王交给公羊夷:“伯钦中直,劳老师费心了。”
公羊夷其实也惋惜韩氏,但事到如今,他拱手:“是。”
郇王往后靠在凭几上,端起茶盏呷了口。
也怪韩氏命不好,上天注定他还是得采用一开始的计划。
当初栗氏及其他针对韩氏的布置,花了这么多年时间,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直接废了,表面是陆续撤去,其实是由明转暗。
用不上无碍,倘若日后形势有变,立马就能用上。
没想到,还真一语成箴。
郇王招手,让陈堂上前,低声吩咐几句,“加派人手监视韩氏。”
……
郇王和公羊夷的对话屏退了所有人。
当韩氏还是有感觉的。
第一,是根据郇王为人行事以及当年旧事所做的判断。
第二,太子丹那边的消息。
太子丹在郇王宫和郇朝廷都有许多眼线,他密切关注郇王,郇王私下召见公羊夷的事他察觉了。
另外最重要一个,太子丹等人对郇王的了解非常深,几乎不用探,他们就断然,郇王必不会挪动军资的,他必会另行设法。
这个设法,韩氏首当其冲。
第三,罗平发现,有人监视韩家别院。
种种痕迹,归于一处,洪灾一发,瞬间打破昔日好不容易斡旋得出的平衡。
韩氏处境只怕危如累卵。
“怎么办?”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大厅,心腹亲卫里三层外三层守卫,罗平亲自检查过几次折返,确定无碍,大家才敢开口议论这件事。
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孙氏坐不住,攥住儿子的手,焦急来回踱步。
韩琮紧紧抿着唇,一下子遇上这等大风浪,他倒是竭力左思右想,可到底年少经历浅,未曾得法。
他自幼又体弱多病,一急,唇色发白,焦灼看着厅里老家臣老心腹们,只盼他们能想到方法。
可韩渠陈孟允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们是很好的辅助者,但到底不是掌舵人,能力还有最重要的是身份使然,注定他们无法在这错综复杂的危机关头上孤注一掷。
此等大事,非得一个有魄力的掌舵者去主持大局不可。
一连大半月,韩渠冯念等人嘴角一大串燎泡,为防露端倪,他们还用针刺穿抹上口脂,私下黄连药茶不断嚼灌。可现在,黄连药茶都不管用,一夜之间口舌嘴角燎泡如雨后春笋,疼得吃不下饭,可也没人顾得上。
韩渠顶着韩琮视线,心焦如焚,来回踱步,这大半月来他是生生老了几岁。
陈孟允霍站起:“不能再等了,我们得立即传信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