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晚恍惚着低眼,看见自己光着的脚,随即脚心一热,他握住了:“我给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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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是湿的,现在她的脚也是。身上突然就软了,挣扎不得,也叫不出声,只能任由他抱进屋里,他慢慢坐在地上,拿过两只鞋子。
伸手缩手之际,光裸的胸膛一低,几乎要压到她的。傅云晚不敢动,闻到强烈的,带着水汽的男人气味,那样热,几乎是发着烫,烫得人坐立不安,想逃又动不得。他握住了她的脚。
“怎么老是忘。”他低低说道。
他的声音怎么这样哑,几乎跟她的一样了。傅云晚怔怔看着,听见自己的心跳,时紧时慢,怪异的很,又听见他的,砰,砰,又快又响,清晰的很。
脸上越来越热,慢慢到脖子,现在浑身都热起来了。她这是怎么了。
桓宣慢慢地套上一只鞋。
太近了,那些旋涡,那些无处不在,纠缠着撕扯着的水草。让他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想要紧紧搂住,想要攫取,想做那些
必须有她一起才痛快的事。嘴唇发着烫,那趁她睡着的一吻明明已经是一两个时辰前的事,到这时却还像是刚刚发生,余味还留在唇齿间,让人按捺不住,只想再次品尝。
攥着踝骨的手一点点缩紧,看见细白的皮肤上迅速生出的浅淡红痕,抬起一点,再抬起一点,低头去拉后跟,突然之间距离那么近,小小的脚,就在嘴边。
几乎容不得思想,牙齿合住。
傅云晚惊叫起来。拼命挣扎着,他很快松开手,她狼狈着从他怀里挣脱,抓过地上那只鞋。
刚才那一瞬仿佛只是错觉,一定只是错觉,他神色平静得很,依旧坐在原地看她,问她:“怎么了,绥绥?”
一定只是错觉。他怎么可能咬她的脚,多脏。况且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慌乱到了极点,自己也分辨不清方才那一幕是真是假,踉踉跄跄躲到角落里:“我,我自己穿。”
桓宣抬眉,压着心里的躁动,维持着平静的神色。果然会吓到她。还要再耐心点,再等等,他有的是时间。
傅云晚缩在角落里,手软腿软,几乎拿不住那只鞋,可终于还是穿上了。不敢去看桓宣,余光里瞥见他坐在原地向她倾斜着,倾斜得那样厉害,上身都快碰到她了,于是那坚实光裸的胸膛便近在咫尺,让人心慌意乱,只恨不得缩起来,缩到看不见。
这是怎么了。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又突然想到谢旃,谢旃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这样,要是谢旃在就好了。眼睛热着,于慌乱之中语无伦次,只想打破这稠密的静默:“大兄,二兄有没有消息?”
看见他灼热的目光忽地一闪,低了眼皮,傅云晚不敢再说,提了鞋跟顺着墙壁,几乎是逃一般地往外跑去:“大兄,得赶紧收拾了,不是还要赶路吗?”
桓宣抓了一下没抓到,她薄薄的裙裾一闪,逃到了屋外。
坐在原地呼吸灼热着,将方才握她的手凑到鼻尖,嗅了又嗅。真是疯了,亲嘴还不够,连她的脚都想亲,想咬。这般龌龊,简直是疯了。可就是忍不住,心里甚至还有更多,更龌龊的念头。
不知道坐了多久,指尖残留的香气都闻得没了,桓宣慢慢起身。
外面井然有序,饭食已经做好,行装也准备好了,她远远躲在边上,吃饭也不肯与他同坐,像只徒劳抵抗的小兽。
反而让捕猎的欲望更加强烈。
桓宣三两口扒完了饭:“走吧。”
傅云晚在门外上了车。乡下地方诸事简陋,并没有邺京那种马车,只是辆拉东西的牛车,光秃秃一个底座铺了干草,人便盘膝坐在上面。
若是昨日,也许还会觉得新奇有趣,可此时只觉得窘迫。傅云晚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开口,车子又小又窄,稍有颠簸整个人都跟着乱晃,不大一会儿功夫整个人就晃得像要散架一般,桓宣拍马跟在边上,压眉看着,忽地一把扯住缰绳。
傅云晚抬头,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这车子不行,坐不得。”
他向她弯腰伸手,傅云晚本能地躲闪,地方太小躲不开,于是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带到了马背上。
没让她跨坐,而是让她侧身斜坐在鞍上,免得再摩擦到伤处。怕她掉下去,于是横在她腰间的胳膊搂得紧紧的。傅云晚几乎是嵌在他怀里了,动弹不得,躲避不开,只能涨红着脸央求他:“大兄,让我下去吧,我自己骑。”
“不行。”桓宣低头。离得太近了,柔软的红唇近在咫尺,稍一低头就能尝到。嘴里开始发粘,呼吸开始发紧,横在她腰间的手攥了又攥,强忍着漩涡的拉扯,“好好坐着,我带你。”
傅云晚又央求了几次,说不通,他根本不容她拒绝。他身上热得很,烫得她脸红耳热,百般不对劲。在极度窘迫和恍惚中不觉又想起谢旃,他在哪里?快来带她走吧,眼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桓宣相处。
数百里外,雁门关前。
刘止拍马赶上,向谢旃回禀道:“郎君,桓郎君和女郎到了白马附近。”
谢旃微微颔首。他晚走一天,反而比桓宣脚程快了这么多。他是不舍得让她赶路劳累,还是怀着目的,想在路上多与她消磨?也许二者都有吧。
拨马回头:“去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