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757章（第1页）

当太阳光环的下边升上了地平线时，蛇女起身将雾蛇诱出了箱子。她爬得很慢，很虚弱，然后伏在蛇女的肩头上。蛇女拿起行囊，她和阿勒维一起返回到帐篷群所在的地方。

斯大文的父母亲就在他们帐篷的门口等待和守候着她。他们不作声地站得很靠近，有一种防卫的表情。蛇女当时以为他们决定要把她赶走了。于是，以一种难以启口的悔恨和惧怕，她问斯大文是不是死了。他们摇摇头，让她进入了帐篷。

斯大文还像她离开时那样躺着，还在熟睡着。大人们跟在她身后，眼睛盯着她，这使她感受到一种害怕的气氛。这种隐隐约约的危险使得雾蛇也紧张得吐出了舌头。

&ldo;我知道你们希望留下来，&rdo;蛇女说，&ldo;我知道你们愿意帮忙，如果你们能够帮上忙的话。可是这里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帮不上忙。请回到外面去吧。&rdo;

他们互相看了看，接着看看阿勒维。有一阵子她以为他们会拒绝。蛇女希望获得安静和睡眠，&ldo;来吧，叔侄们，&rdo;阿勒维说。&ldo;我们在她的手中。&rdo;他掀开帐篷盖让大家出去。蛇女对他投以感激的一瞥，而他似乎也微笑了一下。她转过身面对着斯大文，跪在他的身边，&ldo;斯大文‐‐&rdo;她摸摸他的额头。额头滚烫。她注意到她的手不像以前那样稳了。这一轻轻的触摸使孩子醒了过来。&ldo;是时候了，&rdo;她说。

他眨眨眼睛，从某个儿童的梦中醒过来。他看着她，慢慢地认出了她。他看上去并不害怕。对此蛇女感到高兴。由于别的某种原因，她无法断定自己是不是很不安。

&ldo;会很痛吗？&rdo;

&ldo;现在很痛吗？&rdo;

他犹豫着，看看别的地方，又转过来，&ldo;是的。&rdo;

&ldo;也许还会更痛一些。我希望不会。你准备好了吗&rso;&rdo;

&ldo;草蛇会留下来吗？&rdo;

&ldo;当然，&rdo;她说。

说完她意识到错了。

&ldo;我马上就回来。&rdo;她的声音变得很严厉，而且她显得这么紧张，这不得不使他感到恐惧。她离开帐篷，走得很慢，很稳，努力地稳定自己。帐篷外，家长们脸上的表情告诉了她他们所惧怕的是什么。

&ldo;草蛇在哪里？&rdo;阿勒维这时正背对着她，听见她的声音吃了一惊。这个白头发青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悲哀声，避开了她的视线。

&ldo;我们在担心，&rdo;年长的丈夫说，&ldo;我们想它已经咬了孩子。&rdo;

&ldo;我想它咬了。我看见了。它爬在他脸上，我看见了它的蛇冠‐‐&rdo;斯大文的母亲把双手放在年轻丈夫的肩上，后者没有再说话。

&ldo;他在哪里？&rdo;她想喊叫，可是她没有喊。

他们给她拿来一只开着口的盒子。蛇女拿过来，朝里面看了看。

草蛇躺在那里，几乎被切成两半。他的内脏从身体内流淌出来，有一半朝外翻着。当她看时震动了一下盒子，他便翻腾了一下蛇身。把舌头伸出来一次，又收了回去。蛇女发出了某种声响，但闷在喉咙里没有喊出来。她希望他的动作仅仅是反射而已，但她还是尽可能轻地把他拿起来。她俯下身，用嘴唇触摸他头下光滑的绿色鳞片。她迅速猛烈地咬在他的蛇头下部。他的冰凉的、带有咸味的血流进她的口中。如果他真的没有死，她的一下就足以置他于死地了。

她看看家长们，然后看看阿勒维。他们个个脸色苍白，但她并不同情他们的畏惧，也并不在乎他们的悲哀，&ldo;这样一个小动物，&rdo;她说，&ldo;这样一个小生灵，他只能带来快乐和梦。&rdo;她又看了他们一会，然后转身再次向帐篷走去。

&ldo;等等‐‐&rdo;她听见年长的丈夫在后面赶上来。他把手搭在她肩上，她耸耸肩把他的手甩开，&ldo;我们愿意给你任何你要的东西，&rdo;他说，&ldo;不过请让孩子一个人在那里吧。&rdo;

她怒不司遏地回过头，&ldo;难道因为你们的愚蠢，要让我看看斯大文死吗？&rdo;他看来想要把她拉回来。她却用肩膀狠狠地撞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帐篷门，进去时把蛇笼都踢翻了。沙蛇突然惊醒后很愤怒，爬出来自己盘在地上。当年轻丈夫和妻子想要进帐篷时，沙蛇对他们又是吐舌又是拍打，其猛烈程度是蛇女从来没有看见他用过的。她甚至懒得去看一看自己的身后。在斯大文看见她前，她低着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跪在他身边。

&ldo;发生了什么事？&rdo;他也听见了帐篷外的声音和跑动声。

&ldo;没有什么事，斯大文，&rdo;蛇女说，&ldo;你知道吗，我们是穿过沙漠来的？&rdo;

&ldo;不知道，&rdo;他惊奇地说。

&ldo;天气非常热，我们都没有任何东西吃。草蛇是在猎取食物。他非常非常饿。你能原谅他、让我开始工作吗？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你。&rdo;

他看来十分疲倦，他也很失望，可是他没有力气争论，&ldo;好吧。&rdo;他细弱的声音像沙子从手指缝里滑落时的声音。

蛇女把雾蛇从肩膀上举起，然后拉开盖在斯大文瘦小身体上的毯子。肿瘤压迫着他的肋骨部位，改变了他的形体并挤压着他的主要脏器，同时为了自己的生长而从他身上抽取着营养。蛇女抓着雾蛇让她爬过他，触摸他，嗅他。她必须控制住眼镜蛇，不让她咬人，因为兴奋会刺激她。当沙蛇嘎扎嘎扎作响时，她畏缩了。蛇女轻声地和她说话，使她平静下来。训练的素质和与生俱来的反应终于起了作用，她克服了自然的本能。当舌头触及肿瘤上面的皮肤时，雾蛇停了下来。接着蛇女就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