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贵想到陈相和逼死白莲,心下便有些愤愤不平,白莲在陈家大院生活数年,与陈相富又彼此心悦,白莲才死多久,陈相和就想娶妻,可陈相富还没从失去白莲的痛苦里走出来。
“相和兄无事,告辞!”
因着陈相和到底是陈将达的亲生儿子,陈湘如姐弟还是放了过他,陈相和逼死白莲的事,成为他们姐弟里能消的恨。
原谅陈相贵,这不可能。
怕是陈湘如也不会乐意。
陈湘如遵照早前的话,将陈相和应得的那分家业变卖成银子,全捐给了朝廷,这次是陈相富离开时带走的。
兴国公得到消息,曾着下人来问话“要不要我们代为捐上?”
陈湘如回话:“由我二弟亲自送往京城了。”
一句话,拒了。
对于周家的人,陈湘如着实没有好感。
想到周五爷面上与慕容家交好,却打着主意要置慕容焕父子于死地,更害死了慕容氏,为这,周八心里也恨得牙痒,却一直没有动手,用周八的话说“总有机会的”。
陈相贵跳上了马车。
陈相和问道:“三弟,我们……再也做不成兄弟了?”
不舍啊!现在他在江宁府的名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早前还可以说是为了报复陈湘如姐弟,可现在乔氏活得好好的,就连他的恨都成了一场笑话。
“你不在乎我们,我们也不会在乎你,给你八十亩田地,是我们姐弟对你最后的仁慈,别与陈湘娟学,惹恼了我们,也会算计、也会反击。”
陈湘娟便惹恼了他们。所以他们姐弟联手狠狠地算计了陈湘娟一把。
马车走远了,陈相和还久久的伫立、静望。
既然你们不拿我当兄弟,我也不需要再提醒你们了。陈湘如,我倒要看看这一回你还如果逃过一劫。
真没想到,周家有人恨你,比我恨你更烈!
正转身,便见路上过来几个人,却是二老太爷一家正拥着一个坐在轿子上的人。只听二老太爷的长子催促道:“走快些!快着人请郎中!”
近了跟前。陈相和抱拳道:“可是二叔公?”
有人“呸”了一声,“妈的,你就是个灾星。说什么要对付陈家大院,结果害得我们家损了多少东西,为了救我祖父,我家连田地、铺子都转卖了。”
丁知府就是个贪官,要钱要得那个狠呀,拿不出五千两银子,就绝不提放人的事。可二老太爷又不得不救,全家人硬是咬着牙根变卖了不少家产,凑足了五千两银给丁知府送去,就算是这样,丁知府也一副不想放人的模样。
现下,九老太爷和右长还关在大牢里。
右长早前也是屠夫出身。哪里凑得出五千两银子。急得他女人整日哭天抹地的。
九老太爷的几个儿子近来都忙着凑银子,偏又舍不得卖家业。正东借西挪,陈家大院有银子,可现在分了支,人家根本不屑理睬。
族里人因为他们几个与陈相和算计陈家姐弟的事,都恨着他们,不说旁的,这族里的孩子那么多,光是请私塾先生就是一大笔花销,往后这祠堂也没银子修缮了,少不得与其他大族一样,要家家掏钱来修。
五老太太家倒是有钱的,可五老太太却很抠门,不愿意掏钱给不相干的人使,但是五老太太话说得漂亮,话再漂亮不如干得漂亮。
二老太爷坐在轿子里,捂嘴轻咳两声:“陈家大院要分支单过,我不同意,我坚持不同意。”
他儿子道:“你老就别说不同意的话了,已经祭祖禀报过先祖了,人家从族里挑了八户相字辈的族人走了,还有他家留在族里的家业,几家店铺留给了陈将宜,一百二十亩良田八十亩给了陈相和,又四十亩也给了陈将宜……”
不同意管屁用。
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全被陈家大院弄进大牢了,剩下的人,谁还敢闹事,你活得不耐烦了,陈家大小姐说得很明白了:陈家大院不养狼心狗肺的人!
听听这话,连族里许多无辜的族人都被骂了。
这几日,族里人听说到时候还要挑几户过去,早就有人动了心思了。
那边路上,过来了几个人,却是陈氏族里相字辈的男女,有的提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抱着鸡鸭,那模样,竟是要去赶集似的。
二老太爷挑轿帘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个时辰去赶集?
好似又晚了。
若说走亲戚,这人未免太齐全了些,清一色全是相字辈的男人,连陈将宜的次子也在其列,脸上含着憨厚的笑。
“二叔公回来了!给二叔公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