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爷气不打一处上来,“我问你们去哪儿?”
几个人依旧傻笑着。
二老太爷的儿子倒有些按捺不住,厉声问道:“我爹问你们话呢?”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其间一个嘴厉的妇人道:“我们去陈家大院,听说前几日三奶奶和三爷圆房了,都是本族,我们贺喜去探一下不成么?你们没有人见识,得了人的好,还在背后算计人,我们可干不出这种事。”
这妇人睕了一眼,“我可听说了,那陈家湾离东河镇不到二里路,大小姐拿了好多银子出来,要在东河镇再修一条街道,到时候跟着过去的族人,家家都能得一间店铺,我们也是相字辈的,为什么不能去?”
几个人听这女人一说,也不想再隐瞒了,几个人道:“现在陈家当家的是东陈的族长、陈家大院的三爷。你们还别说,听六老太爷家的几人孙儿昨天就神神秘秘地采买办礼物呢……”
“没脸没皮的,算计了人,也想跟到陈家湾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争取一回,一过去就有田地,还得店铺。要留在南陈,谁他妈的给我们,谁不想过体面好日子。”
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又叮嘱她女人道:“回头见了三奶奶,嘴儿甜些,要把我们家日子说得艰难些。”
一行数人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商议着对策。
陈相和看着他们走过自己的身前,一个个都佯装没瞧见,还有几个人索性露面鄙夷的神色。
陈相贵并没有回城。而是又去了陈家湾转了一下。八户人都住下来了,看了眼正在修建的祠堂,这回祠堂的庙里塑的是陈相贵祖父、祖母的像。木墙上会刻上新的族谱,统络都追溯到业字辈一代,又有“本族源自江宁府城南陈家庄,因康正二十二年族中长老与庶子迫害嫡子,陈相富、陈相贵两兄弟愤然决定分支另过,有某某、又某某等人迁往陈家湾,并以此警示后人。既为族人,当相扶相携……”
东河镇有正在修建的一条新街,因近晌午,天气炎热,匠人和帮工们都躲在大树底下讷凉,已经修建了几间店铺。还有人在店铺里吃茶。
见陈相贵到了。有工头迎来了出来,讨好似地问:“三爷。近来天儿太热,中午得歇会儿。”
陈相贵淡淡地道:“该休息就休息。”
只一句,在四下转了一圈,在陈家湾一户族里家里用了午饭就回城了。
回到家里时,松柏苑里人声鼎沸,却是陈家庄的几个族人来看赵珍儿。
赵珍儿神色淡淡地,陪着他们寒喧着。
陈相贵刚擦了把脸,就见苏儿禀道:“三爷,染布房的吴管事令人传话来,说染布房又缺货了,得赶紧把货填补上。”
染布房的货,自然就是颜料了。
上回没了颜料,是白莲进的颜料室配出来的。
现在,这事轮到陈相贵做了。
他原想安下心好好读书,却是读不成了,每日的事多不胜数。
这里还没回话,大管家又派了个小厮来:“三爷,大管家请你去议事厅议事,各处的管事都到得差不多了。”
赵珍儿让巧儿倒了杯避暑凉茶来,叮嘱陈相贵喝了,“大姐今儿让王婆子来递话,说二哥已抵京城,在五堂哥家住了下来,五堂哥已向皇帝求了个赏,让薛太医给二哥治伤呢。
五堂哥帮忙问了内务府,怕是任命过几日就要下来。
大姐如今重孕在身,是入不得颜料室的。
听说镇北大将军如今封了个二等镇北候,是世袭三代的爵位,已经回转范阳了。
三爷,你看我们家要不要也送份贺礼去,慕容大嫂人好,就是二哥的事,人家也帮了忙的。”
要不是慕容大嫂骂配了陈相富,这陈相富还不肯去京城治手。
慕容大嫂虽是北方小家碧玉,但人实衬又热心。
陈相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去了一趟,浑身都湿透了。
不知是当了爹还是因为别的,明明还是个少年,竟有了一股子成熟味道,而他行事颇是稳重、冷静。
人生,还真是难以预料,他还想自己考个功名,硬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推上了当家人的位置上。
“这些事你做主就好,礼要送得厚些。”
“哦。”赵珍儿应了一声,“那我着人备份二千两银子的礼物送范阳去。”
天气又热,陈相贵这会子不耐烦地挑眉道:“不是让你做主就行,往后这种小事你不必问我。”
“是。”
赵珍儿笑了一下。服侍着陈相贵换了身衣袍,又给他擦了后背,陈相贵这又出门了。
族里来的人坐在屋子里,就看陈相贵回来又出去,竟似个大忙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