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益之一听,放下行李,自己去寻谢奚了。
谢奚人还在田里,佣户们四散在田里施药,她一身灰布短打,带着草帽,浑身都是土。陆益之在田埂上问了几次才找到她。当时谢奚正盘腿坐在田埂上一手指着远处,给鲁伯正说话。
陆益之看着她,一身细瘦,却神采飞扬。
谢奚先看到他,见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朝他招手,待陆益之到了跟前,她一个鲤鱼打挺,结果没站起来,无奈朝最近的陆益之伸手,陆益之几乎没有考虑就伸手,谢奚抓着他的手站起来,又立刻松开。她自己无意识,但是陆益之一瞬间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信砰砰砰的跳,不敢看她。片刻后,见她毫不在意,和鲁伯说:“先这么着吧,应该是能遏制住。我要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明天要去看鱼塘,水稻田也要准备了,我的活儿太多了。”
陆益之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听的又叹服,又心疼。
鲁伯催她:“回去吧,说了近日不用你。”
她又笑起来:“哎呀,你的活儿比我的重,这些都要你盯着。我辛苦几天,你们可要每日都辛苦的。”
鲁伯无奈的继续催:“快回去吧。”
她看了眼远处的麦地,才转身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益之突然觉得沮丧,生平第一次生出的喜悦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比起她一个女子,他只觉得惭愧。
谢奚猜到了,问:“校考成了吗?”
陆益之收起之前的情绪,按耐住滋生出的想给她邀功的心思,淡淡说:“入了陛下的眼,算是成了吧。”
谢奚扭头问:“怎么了?不高兴啊?排名第几?”
“第一。”,他看起来不高兴。
谢奚顿时收起准备安慰他的心思,只觉得自取其辱。
学霸的烦恼,她一点也不想懂。
陆益之见她不说话,自己说:“陛下考问到了农科,我在雀奴这里受益良多,答得勉强算合格。”
谢奚算是得了一点安慰,这才说:“那也是你自己的本事。点了什么官职?”
“中州别驾。”
又是会心一击。居然是从五品。一步登天的升职速度。
谢奚的心情可真是一落再落,扭头和他说:“别说了,你就说你来有什么事吧。”
陆益之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了。
等两个人回家后,谢奚累的靠在厨房的桌上和吴媪撒娇:“我这几天快累死了,□□病应该是熬过去了,我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吴媪正在煮汤,心疼说:”今日开始,你就不要去田里了,让阿武他阿爷去操心。”
陆益之插话说:“要不要雇些管事,或是懂农事的老把式。”
谢奚抿了口水,笑笑说:“有总管了,这几日有些忙,过了这几日就好了。你校考的题目是什么?”
陆益之看着她,不答反问:“雀奴,觉得我这个别驾当真该去吗?”
谢奚:“为何不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