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料想的不是这样的。”
他原本计划的是下放到一方郡县,而目前来看,别驾和长史类同,是一州刺史的副手。可这副手是陛下直接指定,也就成了陛下的手眼。
大周朝深陷内忧外患的局势中,而今陛下的此举不言而喻,只会加剧矛盾,世族虎视眈眈等着反扑,去年长安十二书院看似陛下小胜一筹,也不过是雀奴递了刀。
他又想起之前雀奴说的,寒门世族,累世之仇,不可调和。
除非雄主。
可惜当今这位,心怀到底是,不是雀奴说的雄主。
谢奚见他半天不语。
问:“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他看着她不说话,摇摇头,只说:“学了这么久有些累了,来你这里消散几日。”
谢奚笑说:“正好这几日收网,清理荷塘,你也算是来对了。”
他心里丝丝的枉然,对他的来去,雀奴毫无私心,当真只把他当徒弟。
午后谢昭从书院里回来,见陆益之也在,懵里懵气的问:“三哥怎么来了?”
阿武走后谢昭难过的几日都不吃,谢奚送他回书院,谢昭也收起了散漫的性格,规规矩矩的回书院了。
因为校考结束后书院放假了,他才回来,见校考的第一名陆三郎居然在家里,只觉得惊讶,全长安的书院都沸腾了。
殿里点着安神香,袅袅的烟飘起来,带着淡淡的味道,少女露这光洁的脖子,低头绣山水,问身边的人:“姑姑可起来了?”
身边的人答;“起来了,这会儿在用膳。”
陈于敏一身湖蓝襦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略带天真的问:“那我过去看看?”
说着放下绣品,起身整理衣衫。
到了大殿,里面的人通报:“表姑娘来了。”
里面的人懒懒的躺在榻上,柔柔的说:“让她进来。”
陈于敏进了殿就问:“姑姑呢?”
里面的人笑说:“进来说话。”
陈于敏笑说:“姑姑近日如何了?”
陈贵妃见她一脸天真,气色极好,揶揄道:“当真是来看我的?”
陈于敏认真答:“自然是姑姑最要紧。”
陈贵妃这才淡淡说:“陆家,可惜了。”
陈于敏替她接了汤,歪着头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