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院子宽敞但是看陈列摆设粗糙不讲究,谢奚猜,崔邺的南北商队的人歇脚就在前面的院子。穿过月亮门进了这里,这个小院明显要精致,月亮门进来有棵葡萄树,西北盛产葡萄,院子四四方方,两侧的厢房也小小的。
坐在院子里隐约能听到胡笳的声音,这里的口音杂烩,西北的方言和胡人的混杂的的语言混合在一起,有种奇异的融合。
知道夜深了,吴媪见她还坐在院子里没动静,出来给她披了件披风,劝说:“进去睡吧,夜深了冷。”
她拉着吴媪坐在旁边问:“你觉得凉州怎么样?”
吴媪说不出上来,最后说:“看样子管辖的很严格,反正定不会起乱军吧。”
谢奚听的笑笑,也对,这里安全,要不然崔邺也不会执着的连哄带骗的让她来这里。
第二日一早起来,她带着阿筚出去买东西,阿筚对凉州城可太熟悉了,出了门开始给她指路,从这里到各处,她一早上转了个大概,带着阿筚吃了羊汤,下午才回来,买了些日用品,和一些做饭用的东西。
阿筚大概觉得她奇怪,买这些哪用得着她转大半天。
谢奚回来就钻进房间再没出来。
她开始绘地图,脑子里将走过的路,经过的山,穿过的河,全部记录下来。
连着几日她都闭门不出,翻出之前崔邺送她的《地理志》和陆益之送她的《山川集》,知道阿武回来,她人还在房间里,阿武进了院子就喊:“阿姐!母亲!”
吴媪出门见阿武,惊喜问:“回来了?”
阿武长高的不少,人晒黑了,但是看着也壮实了,问:“路上还好吗?我阿爷呢?”
吴媪笑着说:“我跟着雀奴,你阿爷还在长安。”
阿武也没问起南地战乱,问:“阿姐呢?”
谢奚推开窗,应声:“我在这儿。”
阿武笑着奔进屋,吴媪都没来急的叫他,无奈的笑着去准备午饭了,谢奚熬了几天,绘制的图还不算完整,摊开在桌上,阿武进来,谢奚看着人忍不住伸手摸摸他肩膀,煞有介事的说:“不错,长高了,看起来也壮了,看来崔邺没骗我。”
阿武笑说:“五哥从不骗人,我师父阿骨勒你见了吗?他很厉害。”
谢奚笑说:“我们阿武也很厉害,当然要找一个厉害师傅。”
阿武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不是小孩子了,如今我掌管马场的驯养,整日的忙。师傅说近几年河西道上的粮米生意做不起来,让我安心待在马场,等有机会了带我去做生意。”
谢奚笑说:“不着急。再等几年再说。”
阿武扭头看见低头,大惊失色,问:“这是阿姐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