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不再理会母亲,望着院门口发呆。
他在这城里仍兼着许多头衔,什么主席、理事、客座教授什么的。在母亲那话带给他的浓重的失落里,那都是艰辛地努力,透支了生活而得来的荣誊,都是些空头支票,是几张慰藉精神的白条儿。
韩林终于放下心头的不快,这时看见母亲捡起桌子上的两三粒药丸子,端起杯子冲进肚里,忙问道:“怎么上周感冒还没有好吗?”
“好了,早好了。”
“好了你吃感冒药干啥?”
“噢,你姐回来又得扔了,我把它吃喽,别浪费。”
韩林听了心里又荡动起来:“哎,怎么你们呀。你上了年纪啦,可我姐姐……我与亚菲自从有了酌,生活有时磕磕绊绊的,我整天都穷天应付,可我姐姐……”
“她是对你好。”
“那里些什么好啊?我姐姐跑到那能知天地、改天换日的张半仙,也就是老光棍那里,算了一卦我与亚菲属相不和、五行相克。这对我也罢,却也给了亚菲,弄得咱们年都没过好。自从我姐前年下了岗,你真把她给培训……”
韩林到这里不再往下,他看出母亲不高兴,硬是把那句话咽进了肚里:这世间的一些大事儿都是无知的嘴给搅和出来的。
这时姐姐进了门,在后面跟着的酌见了韩林跑上前来,一定要他抱抱。他抱起酌这神才回了家,心守了舍。
“爸爸,你今天怎么不高兴呢?”
“你怎么知道爸爸不高兴呢?”
“我不出来,反正……反正觉得你不高兴。”
韩林听了一笑,在她的鼻尖上轻轻按了一下。韩林把她放下,她跑到长沙发上抱起玩具熊来耍。
姐姐话露骨:“是不是又被媳妇欺凌了,你不能老像个棉花糖一样,要学会反击与对抗,忍让不过是培养制作心灵炸弹!”
“你与姐夫,你喜欢他顺从还是反抗?”
“你呀,看似随和,其实骨头里那根筋比牛筋还硬!”
“现在已不是在大学里做教授时那般风光,老实些倒好。有时我都在想,是不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啦……”
“鲜花插在牛粪上怎么啦,越长越旺!行了行了,别了,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酱猪头肉……我倒想起来了,你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吃猪头肉吃的?跟你姐夫一样,没长记性!”
韩林听了一笑:姐夫八面玲珑的,怎么在你眼里也是没长人脑袋的?”
“他呀,吃喝嫖赌练出来的,正经事儿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不对,刚才的那个什么……吃喝嫖赌中没有那个嫖啊,这一我还是信得过这李玉林的。”
姐夫李玉林做了多年的产科护士,现在是产科医生,听有些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