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职业革命者还是不要来美国吧,美国已经不需要革命了。我们现在的矛盾,都靠投票解决。”
“杰肯,肯尼夫,你们最近要紧密合作,把朱雀军条令写出来。”楚剑功用英语说完,又用中文对李颖修说:“肯尼夫不管怎么样也是西点毕业的,不是杰肯这种野路子。”
“剑功同志,什么叫‘野路子’”杰肯斯凯居然听懂了。
“就是说你长于实践,擅长野战,肯尼夫-莱特是坐办公室的。”
月日三千卫门
三千卫门带着他的弟子西乡隆盛,游荡在广州街头。
“老师,我们还来广州做什么?”西乡隆盛问道。
“没想到清国居然打胜了啊,隆盛,你想得到么?”
“战斗嘛,总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战争的结局却不会改变,对吧,老师。”
“隆盛,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呢?”
“老师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见吧。”西乡隆盛恭敬的说。
接着,西乡隆盛开始分析他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
“这一次,我们从京师到了洞庭湖畔,然后沿江东下,游览了两江,然后南下闽浙,最后到了广东。所谓两湖两广两河山,清国的精华地带,我们已经见识了大半,若问弟子有什么感想,弟子只想说‘大好江山,沦于庸人之手’。剩下的西北和四川,我们虽然没有去,但想来会比东南更加封闭和保守。”
西乡隆盛抬起头,到三千卫门嘉许的目光,便勇敢说下去:“弟子从平常百姓的身上,到了一种死气。”
“死气?”
“更准确的说,是麻木和呆滞。得过且过,但求苟安。”
“好!隆盛郎,你虽然只有十三岁,却已经知道了望气之术的真谛。一国之气数,首在百姓,次在士人,三者官僚,百姓满脸死气,那士人和官僚呢?”
“清国士人,则是满脸迂气,宋代以降,理学昌盛,明清两代,犹成枷锁。崖山之后无中国,岂是说人种衣冠?汉唐开拓万里的大气,早被消磨殆尽。”
“隆盛郎,你这话,用来嘲笑清人,自然不错,你若真信崖山之后无中国,便是自大了。”
“谢谢老师指教。”
“你接着说。”
“至于官僚……清廷之中,所谓能吏尚有不少,只是理学掣肘于心内,天朝障目于海外,气度心胸,是比不上我日本大名的。”
“我们的大名?”
“老师心里知道吧。弟子所指的大名,不过南部长洲、萨摩诸藩,寥寥数人而已。不是德川幕府的老头子们。”
日本两百年来的锁国政策,使日本天皇和幕府的共同意愿,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日本的等级制度不受侵犯。执掌国家大权的,都是一些出身名门望族的长者,他们掌权的时候,已经是风烛残年,勃勃的野心已经熄灭,抱残守缺,安度晚年是他们政治上也是生活上的基本态度。
德川幕府的统治下,日本日渐腐朽,不思进取。
比如,德川幕府逐步限制枪炮的制造,把全国兵器的产量从5000件减少到两百件,幕府的沿海防卫部队每七年才开一次炮,大炮多是640年以前铸造的古董。
“那楚剑功比起南部诸藩如何?”
“此人才具尚可,可他有这清国的大势压制,比不得我南部诸大名能够抛开幕府,自行其是。如果我南部诸藩就此奋起,秀吉的遗愿,指日可待。”
但日本自强、开国的呼声一直未曾断绝,南部诸藩经常阅读一份荷兰的小报,他们注意到英国在世界范围内扩张殖民地,注意到美国革命和西部拓殖,注意到法国大革命,注意到欧洲的船队在中国海岸游弋,注意到华人被一步一步挤出东南亚。
南部诸藩们,对日本的未来忧心忡忡,而德川幕府的反应实在让人失望,769年,俄国船只停泊在日本海港,德川幕府把炮台油漆了一遍,79年美国船来了,德川幕府又给炮台刷了一遍油漆。
“秀吉的遗愿?吞朝鲜而并中国,迁天皇于北京,设幕府于宁波,宰制天下。”
“老师心中,也时刻以此遗愿自勉吧。”
“隆盛郎,你当为此努力啊。”
“在日本,为此努力的大名有好几个吧。长洲藩被贬已经二百多年了,却始终坚持着三项国策:实现诸藩之间的联合;向夷人学习;夺取日本和夷人之间的缓冲地。”
“隆盛郎,你知道得真的不少。”
“这多亏了老师的教诲啊。”
“虽然长洲藩和萨摩藩都是主张革新的,但他们两个藩之间却互相敌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老师,弟子想起了屈原的一句诗‘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