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从这群人中走了进来,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了前台民警,道:“我是凯申国际的律师孔书林,这些都是我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现在正式向公安机关申请在对我的当事人讯问时进行旁听。”
阎光头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他这边的马仔人人都配有一个律师;有律师在场讯问的时候警察也显得束手束脚,态度稍微不好律师就说你恐吓嫌疑人,结果问了半天,阎光头和他的马仔们虽然承认在报社打了人砸了东西,但也一口咬定报社的人还手了,他们这边还有人受伤。
派出所所长刘景泰见状是头都大了,一边是媒体的人,弄得不好这帮人就要把今儿这事儿见诸报端,到时候自己肯定被上级领导一顿臭骂;另一边却是钱多得流油的大老板,这种人一般都和官场上的大人物有瓜葛,稍不注意就能搬出一个大后台来吓死自己。
怎么办?刘景泰含着一支烟在自己的办公室来回踱着步,现在的情况确实让他有点儿一筹莫展;恰在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刘景泰拿起电话不耐烦地道:“喂!找谁?”
“是我,赵福生。”
刘景泰一听赶紧道:“赵局,你好。”原来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市公安局通远分局的局长赵福生。
“景泰啊!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今儿你们派出所是不是把凯申国际的阎总给抓了?”
刘景泰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赵福生是给阎全说情来的,当下他对着电话里道:“报告赵局,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阎全带着一帮人跑到娱乐汇报社打了人,还把报社砸了个稀巴烂;不过他带去的人也有受伤的,而且伤势感觉比报社的人还重,现在双方正在派出所扯皮呢。”
“是这样啊!既然双方都有伤,那就给双方做伤情鉴定,依据鉴定结论依法进行处理。”
“好,我马上就安排警力去办这件事儿。”
“嗯,你办事儿我放心,记住,鉴定结论出来了马上向我报告。”
“是是是,一定。”
挂了电话,刘景泰赶紧打电话把分局技术科的民警叫了过来,给双方受伤的人进行伤情鉴定;这一鉴定不要紧,李忠高和郝玉都只是受了轻微伤,阎光头的马仔中那个手臂折了的家伙却被鉴定为了轻伤,这可就弄成了刑事案件。
由于报社内没有监控,事发时又只有当事双方的人在场,一边说自己根本没还手,一边却坚持对方还了手,完全扯不清楚;刘景泰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赵福生之后,赵福生道:“这很简单嘛,事发时就他们两边的人在场,总不会有谁自己把自己的手打折吧,他们身上的伤肯定是对方造成的,你按照规定处理就行了;对了,这事儿你快点儿处理,市局叶书记晚上约了阎总吃饭呢。”
刘景泰一听就明白了,感情这个阎全竟然是市局叶书记的熟人,难怪赵福生对这起小案子如此关心;来自己得帮着阎全说话了,敢得罪叶书记的朋友,除非自己以后不打算在京市公安局混了。
有了赵福生的指示,刘景泰把双方都叫到了一起,道:“现在伤情鉴定结论出来了,报社这边受伤的两个人都是轻微伤,你们双方要么调解,赔点儿医药费就算了,要么就把打人者送去拘留或者处以罚款、警告等处罚。”
李忠高和郝玉闻言当时就激动地道:“我们不要他们的医药费,请你们公安机关依法处理。”
阎光头更狠,当即吼道:“谁说要赔你们医药费了?做梦!老子实话告诉你们这俩傻货,就算把老子送拘留所关几天,老子也不会赔一个子儿给你们。”
李忠高闻言当即指着阎光头对刘景泰道:“警官,他骂人。”
“骂你咋了?老子还要抽你丫的!”不待刘景泰答话,阎光头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到李忠高身边啪的就是一耳光,打得李忠高脑袋上金星直冒。
刘景泰和另一名民警急忙把暴怒的阎光头拉回到了椅子上,刘景泰瞪眼怒道:“阎全,这儿可是派出所,你咋胡来呢?”
阎光头咧着嘴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样子气得不轻,他把手往李忠高一指,怒不可遏地道:“警官,你不知道这帮孙子有多缺德;我有个娱乐公司,本来那晚上约了瞿梦兰去酒店商讨一部新电影的,嘿!这帮孙子居然偷拍我们,还他妈在报纸上胡说八道的乱写,说我跟瞿梦兰上床了;我本来有个女朋友都打算结婚了的,就因为这事儿跟我吹了,你说这帮孙子该打不该打?”
刘景泰闻言道:“阎全,如果你认为他们的虚假报道对你造成了伤害,你完全可以去法院起诉他们呀!你这样带着人到报社打人砸东西的那可不对。”
哎!阎光头长叹了一口气,道:“警官,我是气不过呀!不过你放心,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对服从公安机关的处罚决定。”
说完他又指着李忠高一群人瞪眼怒道:“你们这帮王八蛋给老子听好了,这事儿老子跟你们没完,这次不把你们报社弄得倾家荡产,老子决不罢休!”